野望+番外(19)

作者: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方堃(kun)大约有事,已经上楼去了,戚在野想想拒绝了,“吃饭就不必了,我还有事。”

“您这有点让我不好交待。”

对于抱错的事,戚在野不清楚方堃目前知道多少,不过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内心,他并不想和方家人打交道,无论这顿饭的目的是报恩还是其他。

“感谢的话,直接打钱比较方便。”

“当然!”来人拿出一个薄薄的信封双手递上,戚在野犹豫过后,还是接下了,“好,两清。”他瞥见霍仲希的助理正挥手往这边过来,于是匆匆道了声别就离开了。

取车之前,他要先去一趟小妹的学校。那日见到她密密满满、只进不出的账单,不免让人心疼。只是到学校后,被老师告知她人请假了。

“什么原因?”

班主任眉头皱了皱,“她说她哥生病了。”

戚在羽一直不知道,其实她的金属义肢内有一枚定位芯片。这本是生产厂家给予残障人士的特殊关怀,但戚在野觉得这涉及隐私,故从未使用过。

根据定位,戚在野来到了一座老旧的小区。他查看完定位,一抬头,正好看见小妹与人结伴从小区里出来。她的同伴穿着连帽衫,堪堪将脸遮住,分辨不清容貌。

小妹看着不大高兴的样子,那连帽衫提着她的书包,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不声不响,情绪看着有些低落。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了一段路,直到小妹爆发,回头怒骂,“你可真是我亲哥!”

直到此时,戚在野才看清被连帽衫遮挡住的脸,正是数日不见的方十里。

小妹怒气冲冲地拿回书包,方十里忙追上去,从口袋里抓出一把东西给她,像是糖。妹妹绷着脸,砸了他肩膀一拳,接着脸上就笑开了,甜滋滋地吃起了糖。

妹妹小时爱哭闹,除了戚在野,谁哄都不管用。因为戚在野会做糖,从山上摘来的酸果,因其味道酸涩,不能直接入口,只能熬成果酱拌饭,有时戚在野也会淋成各种图案给妹妹,一块没甜味的糖,她能舔舔啃啃一整天。

后来小妹上了学,儿童节那天,学校校长给每人发了一块糖,小妹兴奋地跑到戚在野跟前说:“甜的!这什么?”

“这是糖。”

小妹摇摇头,“糖是酸的呀。”

“不,糖是甜的。”

妹妹紧皱着眉头,咔嚓咔嚓将糖咬碎,“不好吃不好吃。”

原来她是爱吃糖的。

方十里替小妹叫了辆车,又贴心地打开车门。

戚在羽上车前有些犹豫,手指揪着衣服、姿态别别扭扭,不过最终还是深吸气,踮起脚抱住了方十里,接着大手一挥、爽朗笑道:“走了啊哥!”

方十里目送她的车辆远去后,又在原地站了很久,路边起了点风,吹得他咳嗽起来,这才裹紧衣服走回小区。

他们是什么时候相认的?这个问题于戚在野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最担心的事似乎已经发生。

人是向阳而生的动物,向往光明美好的事物是他们的本能,就像飞蛾的趋光性,没人会想拥抱一个满身泥泞的人。

方十里就像一抹白,在阳光下愈发显得光洁。而戚在野就是那片黑,他惧怕阳光会让满身肮污无处遁形。

戚在野关掉定位,心不在焉地晃了几公里去拿车,找到车后,坐进去闭上眼,额头轻轻在方向盘上嗑了两嗑。

一旁的手机不断传来信息提示音,吵得人心烦意乱。拿过来一看,是贺行简助理打来的报酬。

说到钱,戚在野拿过方堃给的信封,原以为里头是支票,没想到是一张黑卡,卡的背面是密码。

方十里的命可真值钱,戚在野捏着卡片想。

又是一声提示音,新消息进来,是丛容小表哥。

【有人告诉我,贺行简要秋后算账,为的绑架那事。】

【我去避避风头,你拿着钱也赶紧逃吧!】紧接着是一笔转账,数额还不小。

突如其来的三笔钱,让戚在野着实有些发懵。就在愣神的时候,车窗被敲响,一辆黑黄相间的重型机车停在他车旁,车主一身赛车服全副武装。

“我当不会再见了。”祝鹤摘下帽子,随手抓了抓蓝灰色的头发,笑容清爽亮眼,“你又来啦。”

戚在野降下车窗,仰起头看他。

“托你的福,兰越景已经好几天没找我了。”祝鹤甩着车钥匙,一条腿屈着膝盖搭在车上,另一条撑着地,很显腿长。

“为什么是托我的福?”

“不知道,”祝鹤手肘支在膝上,托着下巴,“就想跟你搭个话,你管呢。”

比起霍仲希的深沉、贺行简的满腹谋算,眼前的祝鹤则经常会显出一些不谙世事的张扬。年轻任性的同时,也如他自己说的,有一点没心没肺。

【你该像个年轻人一往没心没肺。】

他那日的话,至今回荡在戚在野耳边。

“没心没肺……”戚在野喃喃。

“噢,”祝鹤把身子压向他,“说我呢。”

戚在野歪头一笑,“是,不如你教教我。

“教你什么?”

“怎么没心没肺。”

祝鹤皱着鼻子直起身,“你真奇怪,我可不会教,”不过他随即拍了拍车子,示意戚在野上来,“但我能让你快活。”

当他们疾驰在出城的路上,戚在野仿佛才回过神,怎么恍惚就上了车。他细细回想,好像是有那一瞬间,忽然有点羡慕祝鹤的任性与肆意。

车辆破开风,追逐着正在西落的太阳,戚在野带着的头盔自带蓝牙耳机,祝鹤的声音传过来时,就像贴在他耳边说话。

“看左边。”

一个浪头卷起,撞向黑漆漆的岩石,四溅的水沫于空中染上太阳的颜色,接着在引力作用下碎了一海面,落下一片金光粼粼。

耀眼的光,刺痛了戚在野的眼,让他止不住地分泌眼泪,他不舍得移开视线,直到祝鹤驶离这片区域。

“我们要去哪?”

祝鹤不说话,神神秘秘的,行驶的路也越来越偏,直到泥路难行,他让戚在野下车,两人继续往前步行,车子就扔在原地。

这是一片郊区,四周风景般般入画。落日余晖落在他们脚下,虫鸣鸟叫隐在草丛林间,两人踩着野草,前行在一条田埂上。很快,他们来到了一片瓜田,祝鹤长腿跨过垄沟,熟练地钻进一个暖棚。

戚在野喊住他,“嗳,你出来。”

祝鹤探出一个脑袋,手上捧着半个瓜,竟已啃了起来,“干什么?”

“不要做这种事。”

“噢。”祝鹤又钻了进去,没一会,一个瓜从暖棚里飞出,砸在戚在野怀里,“接着。”

“我——”戚在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瞥见远处一条大黄狗极速奔来,喉咙里还翻滚着骇人的低吼。

他跨过垄沟,扑上去拽住祝鹤,“快跑!”

祝鹤被拉了个踉跄,险些摔跤,“不是,跑什么?”

身后追逐的狗越来越多,犬吠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戚在野辨别着狗叫的方向,带着祝鹤东拐西拐,从这个棚跑到那个棚、从这条田埂绕到那条上去。一开始,祝鹤还有点不配合,嘴里嘀咕着有什么好跑的,不过渐渐的,他就没声音了,乖乖地被戚在野拉着手跑。最终两人来到一处宽阔地,前方的田野未耕种,上头堆着好些稻草。

戚在野弯下腰,撑着膝盖喘气,大约是安全了。

“累不累?”

“你可只能惹事。”戚在野扭头就见祝鹤一脸坏笑地抱着手臂,他气不打一处来,“你笑什么?”

祝鹤悠闲地转过身,吹了声清脆响亮的口哨,然后冲他挑了下眉毛。

方才静止下去的犬吠,一瞬间又从四面八方响起,戚在野直起身,慢慢贴到祝鹤身边,“你又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一条大黄狗从左边草丛一跃而出,戚在野往祝鹤身后躲了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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