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派(193)

作者:予春焱 阅读记录

“正常步骤?”赫尔曼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你对正常的理解,就是发现丈夫出轨,立马自己也和第三者搞到一起,还故意留下东西让我发现。这算什么,一报还一报?装什么正常人,你哪一点像个正常人。”

安德烈瞪着他:“你他妈凭什么对我评头论足,我正不正常关你屁事!还他妈给我找心理医生?自己去看吧,看看你人上人的毛病吃几片阿司匹林能好……”

“没必要再说了,我受够了。”赫尔曼脸色铁青,平静地站起来,“你回去睡觉吧。”

安德烈盯着赫尔曼,一字一句地说:“我想去睡觉的时候,我自然会去睡觉。现在我要坐在这里。”

赫尔曼重复:“去睡觉。”他抬抬眼看了门口的人,那些人便走进来,一边一个,拉住安德烈的手臂。

安德烈扬起声音:“放手。”

“我最后说一遍,不要在我房子里大吵大闹。”

安德烈声音更高:“放手!”

赫尔曼便不再跟他说话,对着他身后的人:“送他去睡觉。”

几人挟着安德烈站起来,安德烈拿起手边的刀叉俯身向赫尔曼划去,赫尔曼堪堪避开,手臂上的衬衫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而安德烈则迅速被人按在了桌面,安德烈手向后伸,灵巧地卸下一个人的手/枪,干净利落地扣动扳机,打中了地面,一个按住他的人跳开,安德烈马上从几人钳制中挣出。

他拿枪对着这几人,而几人的枪也齐齐对着他。

安德烈朝他们身后的赫尔曼看了一眼,赫尔曼正在剪一支新的雪茄,刚才那支已经掉在了地上。赫尔曼并没有抬头,安稳地坐在那里。

安德烈可以开枪打死面前的随便谁,紧接着再被乱枪打死;他也可以瞄准赫尔曼,但是赫尔曼身边死士众多,会有人为他挡枪,杀不了赫尔曼,安德烈开了枪也必死无疑。

恍惚间安德烈觉得一切都像一年前他初遇赫尔曼时,同样的枪火与恨意。赫尔曼从未真正意义上杀他的亲人,掘他父亲的坟,杀他的狗。如今安德烈拿枪对着赫尔曼,究竟是恨他哪个地方呢?

安德烈不想为一场糟糕的婚姻用性命买单,他跟赫尔曼天生两条路,强扭在一起的下场就是双方互相憎恶。

这时赫尔曼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们两人在灰黄的灯光和一堵人墙两侧互相对望,安德烈没出息地发现他又回忆起几场糟糕的电影、街边的小吃、天台的星星,还有不好笑的冷笑话。他不知道赫尔曼回忆起了什么,但赫尔曼转开了那双戾气渐消的眼。

确实已经覆水难收。

安德烈把枪放在桌面。

“就这样吧,我也受够了。”

他拖着步伐回了房间。

赫尔曼坐在沙发上没有动,抽完了他手中的这支雪茄。然后他叫来萨缪尔:“给洛维拉琼斯去个电话,说我要过去。”

塞缪尔应声,赫尔曼站起身又补充:“你也一起来。”

车上,赫尔曼一路无话,望着车窗外面色凝重。

琼斯正穿着睡衣站在庭院中央等他。

车停后,琼斯立刻上前拉开车门,赫尔曼迈步出来,一边系西装扣子一边瞥了眼琼斯。

“我路上要二十分钟,你来不及换件正装吗?”

琼斯关上车门笑笑:“我本来想,这样出现更显出我为您枕戈待旦,看来不是很成功。”

赫尔曼径直走进房子,琼斯和萨缪尔打了个招呼,便跟进了书房,关上了门,他转过身,赫尔曼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后主人的位置上,琼斯拉过椅子,坐在桌子对面。

“你知道我因为什么来吧?”

琼斯笑了笑,门口有人敲门,他站起来走过去,接过侍从送来的一瓶酒和两个酒杯,拿来放在桌面。

“大概能猜到,这么晚,应该是私事吧?”他把一只杯子放到赫尔曼面前,赫尔曼抬抬手拒绝:“不用。”

琼斯便放下酒瓶。

“备选人我正在找,给长老院递去的人选,他们都不太满意。”琼斯小心地瞟了一眼赫尔曼,“他们对您临时想换下安德烈不满……不过没关系,我会继续……”

赫尔曼出声打断他:“不用换了。就照原计划吧。”

琼斯愣了一下,看赫尔曼脸色不善,没有追问。

“长老院什么时候要人?”

“按原计划两个月前,现在您这边没问题的话,随时都可以。”

“那就尽快吧。”赫尔曼推了下酒杯,琼斯马上站起来开酒。赫尔曼盯着杯中逐渐上升的酒面:“我不想为长老院这帮老家伙花太多时间。”

琼斯也为自己倒酒:“不过这是好事。长老院这帮老头儿,‘预言’一直就是他们的招牌。虽然没什么实际权力,但闹起来也很麻烦,这次直接说到您家族头上,如果不是真的有什么依据,以他们的胆量还不敢开这个口。”

赫尔曼抬起眼看他,“你知道我不信教。”

“我也不信,但请允许我说,我认为您的对策极为精妙,跟他们对着干耗时耗精力也没有成效,宗教衰微,不用管它们就好,没必要通过对抗给他们关注,越轻处理越好。”琼斯坐下来,“他们预言爱得莱德家族中会有人被选中做……什么‘厄瑞波斯’,为了避免这种事就要献祭爱得莱德家的一位成员。这种话谁听了会信……”

赫尔曼也笑起来,跟琼斯碰了碰杯。

“长老院编来编去也没说什么人能被算作‘爱得莱德家族一员’,那操作空间就比较大了嘛。长老院,只要安安静静就好了,给他们一个交代就足够让他们闭嘴了。”琼斯继续为赫尔曼添酒,又瞟了一眼他,“虽然当时我也跟您提过,入籍爱得莱德有的是办法,假如不用婚姻,说不定后续处理也会稍微简单一些。”

赫尔曼没有说话,喝完了他杯中的酒。

“另外你要关注一下,我想安德烈调查过我。”

琼斯点头:“好的。不过他确实婚前调查过您,他看起来像是个比较谨慎的人,对您这些年的经历多多少少都有所了解,当时您身边的情人他也都知道,因此您为了结婚跟那些人断掉关系这件事他也知道,可能因为这个最后这事才成的。”

“他也知道你。”

“哈,我毕竟是个有名的人,知道也没什么不好。”琼斯笑完又严肃起来,“我的人调查他的时候就发现他调查您,能够保证他知道的消息无非就是皮毛和传说,复杂深入的他不会知道,他也没有那个渠道。他在行业里名声很大,有不少朋友和后辈,另外还有一些大型雇佣兵集团跟他有联系。不过这些都可控。”

赫尔曼点点头,站起身,朝房门口走去,琼斯立刻放下手里的杯子跟出来送。

赫尔曼坐在车上,看着琼斯站在门口目送他,睡袍被风吹起,鼓起袍上绣着的白色鸢尾花。

塞缪尔问他:“回绿林庄园吗?”

“回皮茨拉夫山。”

就此,萨缪尔以为回程就像去时一样沉默下去。但赫尔曼开口了。

“萨缪尔,你记得安德烈原来住的那个老公寓吗,现在那地方怎么样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警卫队应该已经封了那地方。”

“我记得安德烈有个旧杯子,杯口有个裂缝。”赫尔曼皱着眉看窗外,似乎在回忆,“他那时候没钱不想换,觉得没必要,我给的他又不要,他让我用的时候换一边。我说我用那杯子喝水怎么喝都会伤到嘴,他用……什么布还是棉缠了一圈,然后再贴上胶带,那地方反而高出来了……”

塞缪尔看向赫尔曼在窗户玻璃上的倒影,也许是路上的灯光,让他看起来柔和平静。

“你去把那杯子找回来给我。”

萨缪尔想了想,说道:“他们封之前清理过,可能……”

赫尔曼转回头看他,抬起眼盯着他,车内的灯光不显出任何的柔和,赫尔曼说:“你听到我说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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