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一盏灯，莫塞里走进阴影里。一张丑陋的红枫叶图放于桌上，安殊一画的，色彩很鲜艳，就像他要前去的地方。他在画上寄托了美好——火红的枫叶，没有一片掉落地面。

“我所期盼……一树枫火。一树枫火吗？殊一，还真是个什么都计较的小孩子。”

心被堵住了，降下来的雨是洪水，莫塞里在桌边呆愣了很久才缓过劲儿来。他按了按眉头，擦燃一根烟，抓起图画丢在了地上，转而又撑着桌子捡了起来。钟摆在哒哒哒地吵闹，这天、这雨，快要苦熬过去了。

他突然想起来清水黛子，那是一位有力气的女子，唯一可想的也就是她的力气——他见到清水黛子与男人比赛扳手腕，她表情坚韧卯足了力气，对面的人原本是戏耍的态度，但被她逼得也卯足了力气。

想起清水黛子是因为什么呢？大概是猜测吧，挨个猜测安殊一身边的人，除了清水黛子，他还要再想起很多人。

只有清水黛子是突然的，因为她是第一个想起来的，第一个总是很突然。为何她是第一个？可能是莫塞里对逝去之人的逻辑性瞧不上和无法控制的尊重混杂在一起的奇怪感触所激发的。

“一少爷啊，也真可怜哪，还是只有个木。”许久后，莫塞里自言自语，呼出一口绵长的烟气，“秋天，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