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舞”的照片七零八落地摊开在地板，很像安殊一的一腔情愿付之流水，因莫塞里关注的只有衔着照片的漂亮手指。

“过去很久了。”

“嗯。”安殊一俯下身，不慌不忙地收着散开的照片，“很多的事情我都有印象，人也是个照相机呢。”

莫塞里帮他捡了一张，递给他时将手缓缓缩回了。

俗话是愿者上钩，彼此间都是心照不宣的。

秀美的手腕从袖子内扩了点，手臂伸地更长要抓那张照片，安殊一迷蒙地眨了眨眼，好似不带欲念的探寻者。

理所当然，莫塞里不会任由他这般愣着。照片飞扬后再散落，如同短暂的黑白一生过去了。

莫塞里轻靡地挽住安殊一的手臂，把他旋转半圈抱在了怀里，下巴抵上他轻妙的肩头，唇上沾了几根他的长发。

在发丝的困束下，莫塞里浅吻着安殊一弯折的后脖，恍觉在吸吮着白米粒的温热。贴着安殊一腰腹的手指在轻颤，不知为何，他隐隐感受到放起纸鸢的拉力。

“情迷安殊一，情迷安殊一。”莫塞里的语速一声比一声快。

“谁啊？”安殊一晃了晃膝盖，他的脸有些发红。不太好了，那把困住他的锁掉了。一阵轻软的、热情的水汗，不经意间被弄了出来。

“抓不住的风筝。”莫塞里张口，蹭他的耳朵。宽厚的手游动着，如狼似虎，吞食着长长的腰带。丝织的缝隙在一点点地绷断，裂开纷乱的花。

安殊一是个冷静的人，用守护腰带的手指戳了下莫塞里的手背，僵硬的身躯板正地后撤，气息微弱地唤着莫塞里的名字，让莫塞里知道腰带解开了，眼前的人就会如蝴蝶泡沫消失了。

莫塞里投降，轻弄着他柔软耳垂吻到眼角，低笑着说：“抓不住的风筝犹如合翅的鸟儿。”

“喊我？”安殊一抓了把腿边的衣裾，不满地扭头，虚虚撞了下他的额头，“还是情迷安殊一的薄情浪子是风筝？”

“情迷安殊一的是莫塞里·卡布萨，薄情浪子他高攀不上。”

“混账东西，我怎么会是那抓不住的小风筝？”安殊一翘起一对儿眼，手指成了个拳，给了莫塞里的肩膀一下。

“是啊，就是这样的。”湛蓝的眼如一寒刃出击，莫塞里野蛮地将安殊一牢牢环住，迅猛地摁倒身下。双臂锁拢，已完完全全将无精力挣脱的安殊一兜住，迫使他只能探出一条侥幸放过的手臂羸弱颤动。

云里雾里的恐慌中，安殊一憋出一身急促的汗。

“说明白点吧，殊一，你是合起翅膀的小笨蛋，总在溺爱着任何打你主意的人，栓的人多了，纠缠的线多了，你就抓不住了。”

莫塞里的手指触上他白细的脖颈，连连撩拨着，点起了有香气的火焰。安殊一唇瓣的颜色扩散脸周，整张脸都被熏蒸红了，有更加艳丽的春色在眼中荡漾。

考究的西装过硬，要透过柔软的和服刺进安殊一的皮肉里，这并不陌生，刚见莫塞里时他就得到了这样的滋味。

他怀里的安殊一好像受了严重的伤，无助地喘着若游丝的气，眸光都淡淡的，泪水也攒聚得不过多，在眶中似有似无地隐遁着。

“莫塞里想要说明什么呢？”安殊一收缴了力，侧落下苍白的脸，悲凉地哂笑着，“你是想要我对你客气点，不要像个相公勾引你吗？真过分呐，明说即可，我也不是赖皮人，躲着点还会的。快滚开，挨着人了！”

“不不，别恼。你恼我有些慌，可就犯了亲密无间，尤其是你我此样亲密无间的大忌。”莫塞里摇着头，徐徐枕在安殊一空出的右侧边，肌肉绷地紧紧的，控制着不让他承受过重的力。

“殊一是个不大的人哪，眼睛很纯亮无辜，勾引你的人是我。与殊一说的恰恰相反，我想殊一对我更不客气些，但你偏偏不如我所愿，独让我汲汲顾影，那我只能求殊一对别的男人客气了。很多时候，真愿意安殊一是真真切切的欲，从心游走。”

“木跟我说过，男人都是恶狠狠的，我牢牢记着，也用恶狠狠的作态蜇人。”

“哎，殊一是个小笨蛋吧，还在我怀里，又说你那不安好心的木了。”

“恶狠狠的男人嘛，都是这样的。”安殊一懒懒散散地说。

“殊一别太傻，水无濑木的好赖话要自己辨别的。”莫塞里拿膝盖轻轻撞了撞他的腿，“在我怀里的安殊一，还是聪明点，别说你的木了。”

安殊一满不在乎地吹了口气，两条柔白的胳膊从松了的压制中抽出，环抱住莫塞里坚实的背部，细细揉动着，“有什么嘛，我又没有答应你。莫塞里才是个小笨蛋，对你，我可是出乎预料地主动。淹没在沙漠里的将死之人，取蛇毒解渴，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