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舞+记得我们有约+一生一会(40)

着和她沟通,但她光看着墙显得呆滞,问她话她也不回答。结果方才,她自己主动找到护士,

说她想看海,并且告诉我们她的名字,请我们联络你。”

“原来如此……”徐少康点点头。“多亏了贵院的照护帮助。我郑重表示我的感谢。”

“哪里,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么,如果方便,我想等会儿就去办理出院手续,带杨舞离开。”徐少康边说边作势

起身。“在那之前,我可以先见见杨舞吗?”

“不急,徐先生。”院长比个手势表示还有下文。“有一件事……我想先和你谈谈。”

“什么事?”徐少康不禁狐疑。

“我们在替杨小姐做检查时,发现她背部相当心脏的地带,有个相当深的疤痕。杨小姐

似乎受过很重的伤。照那痕迹判断,应是刀剑之类锐利的东西所伤。而且疤痕相当新,似乎

才愈合不久。”

“怎么会……”徐少康惊讶得说不出话。

“我们不知道她究竟发生过什么事,”院长说:“只能尽我们的职责将我们所知的告知

徐先生。我们曾试着和她谈,但她自己似乎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你是说她的记忆发生障碍?”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小姐的精神状况一切正常,刚开始的意识混乱可能是身体极度疲

惫所导致。”

“那么,为什么——”

“我们猜想,她可能是不愿说吧。因为这涉及个人隐私,我们也就没再多问。不过,站

在院方的立场,我们有义务将事情告知家属。虽然那不是我们能力所及,但我们希望尽可能

做到最好的防范。”

“我明白。十分感谢贵院的用心。”徐少康郑重表示谢意。疗养院方面担心杨舞受伤背

后有所隐情,怕是不好的影响,委婉地提醒徐少康注意。

“那么,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徐先生可以去看杨小姐了。”疗养院院长含笑站起来。

有一件事他没说,却令他百思不解。虽然对于刀伤治疗方面他不是十分擅长,然而,照

杨舞的伤口疤痕位置及组织情况判断,那一刀或剑刺得极深,几乎就到心脏,心脏应该逃不

了波及才对。而且,伤口似乎是自然愈合,没有手术缝合的痕迹。如此严重、而且致命的伤,

即使马上抢救,情况仍相当危险;但杨舞的伤口不仅没有外科手术缝合的痕迹,恢复情况又

良好……这实在令人费解,太不可思议了。

不管他如何思索,除了“不可思议”外,他想不出其它任何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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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开着,电视的声音由敞开的门流泄出去到走廊。杨舞坐在床前,目光望着窗外,并

没有在看电视。

徐少康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扉。

杨舞闻声回头,他立刻接住她的目光,泛起温热的笑容。

“嗨。”他走进去,语气刻意放得很家常,好象他们昨天才刚见过面。

电视正反复播着美国总统与英国首相透过卫星联机共同举行的记者会,正式宣布破译人

类基因密码,并且完成绘制“人类基因图谱”草图。接续一些画面有所谓专家侃侃而谈,表

示破译基因密码,将为医疗带来重大突破,癌症、心脏病等与遗传或年老有关的疾病预防治

疗指日可期。

杨舞无声回个微笑,笑得沉静。

“没忘了我是谁吧?”徐少康笑笑地,顺手关掉电视,走到她身旁。

疗养院的病房多是一间间单人套房,里头沙发、电视、桌柜齐全,设备新颖舒适,还附

有独立的浴厕,不像一般医院病房,倒像是饭店旅馆。

杨舞又无声一笑。说:“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一趟。”

她笑得那么无声、空虚又无力。徐少康定定看她一会儿,然后,亲爱地搂了搂她。那如

前清亮的眼眸、带点不驯的眉意,及平淡的表情下潜藏的、偶尔会突然冒出的对许些事物的

不以为然——是他认识的杨舞没错。

“都收拾好了吗?”他仍用很家常的口气问,不希望让杨舞感到压力。毕竟,她失踪了

快一年,一般人早就急问究竟,但他不想给她那样的逼迫压力。

“我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杨舞微微摊了双手,除了她身上穿的那套像是仿唐古风改

良的长装外,两袖清风。

徐少康瞄了她衣服一眼,没太在意。但澄原是模特儿,衣柜里有各式各样的服饰,大概

杨舞在失踪前拿去穿用。

“那就回家吧。我马上就去办出院手续。”

“你不问吗?”杨舞看着地上,垂低的眉眼透着一丝迷茫。

徐少康无声笑一下,说:“不急,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将她牵起来,“走吧,回家吧。”

家?杨舞慢慢抬头,眼底盛满迷惑。然后,她像是忽然清醒,轻轻收回手,无声点头。

她沉默地跟着徐少康。办好手续,走出疗养院后,她忽然说:“回去前,可以先到海边

看看吗?我想到海边,但他们不让我去。”

“他们”,大概指疗养院的护士及工作人员。

“当然可以。”徐少康一口答应,但问:“不过,我可以问吗?为什么想去海边?”他

记得方才疗养院院长曾提及,杨舞意识“清醒”后,开口就说想看海。

“我也不知道。”杨舞摇头,往海边走去。

疗养院离海边不远,走没多久就到。跳映入眼里的,先是连接无垠海天的、时光结界似

的海平线,然后一片柔黄的沙滩就展露在眼前。

杨舞急步走着,鞋子很快就淹进了沙。她没理会,走得更快。走到离水约十多步的距离

时却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跟在一旁的徐少康问。

杨舞没回答,只是愣愣望着眼前茫茫的海。海面风不大,但时而仍可见翻滚的白浪,潮

浪沙沙地推涌上沙滩,看似沉静温柔的波涛里,却带着执着澎湃的呼唤。

“杨舞——”徐少康试着唤她。

杨舞这才转头看他一眼。

徐少康将声音放轻,再次问:“你为什么想看海?”

杨舞还是摇头,转头又望着远方的海浪。

“我也不知道。只是,脑海中一直有着波浪的声音。”

“波浪的声音?那是什么?”

杨舞仍然摇头。波浪的声音就是波浪的声音。在她昏沉的时候、混沌不明中,一直有着

这般的声音在她耳旁回响。先是狂潮般的怒吼,跟着是拍岸的裂浪声,而后慢慢地,一切渐

趋平静,由撩打船窗似的拍浪声转而为一种低语、呢喃甚或叹息的沙沙声。

就像现在这样,潮浪那样唦啊唦地,安静而执着地发出既澎湃却又安详的呼唤声响。

“看着海,你有想起什么吗?”徐少康又问。

杨舞再一次摇头。她的记忆十分死沉,一片空白——或者,一片黑暗。

“回去吧。”徐少康轻轻拥住她肩膀。

他心中有许多疑惑,但他并不急在一时厘清,而且,他觉得现在也不是谈那些问题的时

候。

杨舞被动地跟着他的牵引。

她觉得她好象睡了长长的一觉,但睡得太深太沉了,结果醒来后,除了昏沉,什么也想

不起来。

她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不起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海边;甚至,她连之前—

—在记忆这段空白之前——她在做什么都想不起来。

还有,她身上这件衣服——她怎么会穿着这种奇怪的衣服?

她想,徐少康应该会知道一些什么才对。但她其实不想麻烦他的。但澄才发生意外没多

久;前些日子,他们才将但澄的骨灰洒在大海里,徐少康的情绪也许还未平复。她觉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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