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心曲(七连环系列)(18)

“所以——”

“不嫁!死也不嫁!他等好了。”嘻嘻,反正她一点也不急。

“难道你就这么幸运,十年来一直没有喜讯传出来?”不像呀,看阿涛与大公子恩恩爱爱的样子,一定是琴瑟合谐才是。

“呵呵,侥幸吧!”因为吃定了修炜爱她,不肯让她背负未婚先孕的恶名,自然,恩爱之时,他会做一些……防护,外加,她天生不易受孕的体质,让她平平安安过了这么些年。

呵呵,感谢天恩。

服了她!

伍自行忍不住一笑。

有的人,天生便是这般幸运,任何事不需费心劳力,便手到擒来。

反观她,走了一路,苦了一路,悲悲凄凄。

“自行,现在你有箸文啦,一切,都过去了,你要多看看现下将来才是。”忍不住握起那凉凉的手掌,阿涛挚诚地轻轻低吟,“你不再是独行的一个人了。”

一呆,抬首望着那双纯纯的杏眸,伍自行心中莫名感动,是啊,她现在是自行,是一个有爱有家有亲人围绕的幸福女子!

“谢谢!”心潮翻滚,只轻轻道出两字,短短的两个字,却包含了数之不尽的感激、悸动。

“不用说什么谢啦,”阿涛笑眯眯地,“不如——”

“休想!”横空插进两字。

两个各怀心思的女人,这才看到一旁站了许久的两名男子,她们的——另一半。

“想什么?”阿涛愠恼地狠盯一眼关键时刻出声阻挡的聂箸文,“聂二少,我想什么呀?”敢拦她,死定了!

哼,她费了多少心思,才终于到了向自行要求一事的时刻?

“行了,阿涛,箸文只不过是不高兴你总霸占自行而已,别气别气。”聂修炜忙赶上来,将心爱的女子拢进怀间,与她消气,“你这些时日来成天与自行形影不离,他难免会吃一点点醋,是不是?”阿涛一旦气起一个人,是很难消火的。十年来她与箸文少不了吵吵小架,受累的总是他这个居中调停的人。因此,每遇两个人稍有不合苗头之时,他自然而然地出面充当一下和事老,早已习惯了。

伍自行眼望聂修炜稳重儒稚的面容,心中忽地一动.她从没有这般关爱自己同胞手足的哥哥哪!一笑,冲聂修炜点点头,“大公子,石头阁的珍品极玉我全看过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只是,东阁的多宝阁设计不太好,宝玉极易隐起一角,让人无法看出原来面貌。大公子对此应极有心得才是,若有闲暇,不妨亲自动手去调整一番,手指动处,说不定会重有一番惊喜等着呢!”

“哦——”聂修炜心中一动。

“还有,就是阿涛的雕玉之技真是高超,当今恐鲜有女子能有如此能耐了!不知阿涛可否为自行雕一样东西?”

“你要什么样子的?”被人夸奖,自然高兴。

“嗯,不用什么费心劳神的,就打一枚玉——手环吧!我从小虽以男儿面貌长大,却一直渴望拥有一枚属于女子的玉手环。”偷偷朝沉思的聂修炜眨一眨双眼。

“好埃”阿涛高兴地答应了。

“自行,改日我请你饮酒。”聂修炜一笑,许多感谢之意不讲自明,回头,再狠狠睇亲弟一眼。

干我什么事呀?聂箸文耸耸肩,搂起心爱的自行,“好啦,我们不打扰大哥的宝贵时间了,大哥还是快去做你最想做的事吧!”走人喽!免得等一下那个路痴女反应过来,记……仇。

“你现在最想做什么事?”奇怪地瞅一眼开始板起俊脸的男子,阿涛摸摸头。总觉刚才自行所说的话似有玄机,可她却又猜不出。

“抱你回房,狠揍你小屁股一顿!”用力地紧搂一下小女人,聂修炜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唇角,“然后再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果真小丫头瞒了他!玉指环怕是她早已偷偷寻回来,只是一直瞒着他罢了!

哼哼,这笔账有得算了!

“喂,我没做错事吧?”干吗要罚她?

“等你累得不能动了再好好想一想吧!”没做错事?哈,怎样才算做错事?偷偷在一旁瞧他将府内翻个底儿朝天,还一瞧九年,算什么事?好事?

哼,宠得太过分,害的是自己!

拎起一脸困惑的阿涛,聂修炜回清玉楼行家法去了。

第七章

“阿涛是一尾小狐狸?”好奇怪的比喻!

“你这么久了还没瞧出来?”聂箸文一边搂着他的自行漫步踱回美人坞,一边挑挑眉。

“她性子温柔,又甚是内向少语,对人和蔼而亲切,明明是一个平实讨喜的女儿家呀!”以至她初入聂府,便由衷地喜欢上了性子单纯的阿涛。

“哈,你被她的外面性子骗啦!”轻轻拍一拍一脸迷惑的自行,聂箸文哈哈朗声而笑。

“你可知当初大哥喜欢上阿涛时,阿涛有什么反应?”

伍自行摇摇头,专心听他讲起十年前的故事。

“你是说阿涛一直给大家一个迟钝的印象?”好讶异,“其实她根本就知道大公子喜欢她、爱她,却因为……懒得思考,便一直毫无所觉下去?”天哪,阿涛那时才十三四耶!

“是啊,她早熟且精明着呢!”才会一直骗得大家团团转。

“也是因为懒得挑起聂少夫人的担子,才一直不肯嫁给大公子?玉指环只不过是她的推脱之词?”好一个滑溜的阿涛!

聂箸文点一点头。

“怪不得,”伍自行喃喃自语,“近日她一直热心肠地为我准备女儿家的物品.怂恿我改回女子面貌。”原来,也有别的原因埃

“真的?”耳尖地听到伍自行的低语,聂箸文眼一亮,“那你答应没有?”他——想看自行的女儿妆扮!

“才没有!”没好气地睨那个一脸垂涎的男子,她哼笑,“我不会换回去啦!那样多不方便!”做一个男儿真的很不错的,至少少了那些烦人的礼教。

“喔。”摸一摸鼻子,有一点点失望,“那你意思是现在不会考虑与我拜堂成亲喽?”总不能让别人看到两个身着新郎装的男人——拜花堂吧?

“再说吧!”略带歉意地主动献上红唇,她巧笑倩兮,“等你哪一天不再寻访国色天香了,我会考虑嫁你的。”尽管他誓言旦旦,今生只爱她一个,可二十七八年的习性哪里那么容易改?见了美貌的女子,还是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喔。”再委屈地扁扁嘴,知道自己一时无法洗心革面去掉旧习,“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只是多看几眼,又不会对美女想入非非,自行还吃醋呀?”

说得可怜,心里却甜滋滋的。

自行果然在乎他!

呵呵。

俯首吮上心爱的红唇,聂箸文再也不觉得抱屈。

有爱人在怀,就行啦!

***************

果然!

偷偷躲在一旁的女子气呼呼地转头走掉!

在聂修炜拎她回房狠狠修理她的那一刻,她便知问题出在了何方!

亏她阿涛待自行亲如姐妹,自行竟如此回报她!

哼,将聂府少夫人的担子丢给自行,她阿涛可再也不会有歉疚之意了!

她被自行害苦了啦!

一边探头探脑,一边躲躲闪闪地游走各处,深怕那个被她害得快气疯了的男人追杀上来。

呜,她一定要找自行报仇啦!

***************

“啊啾!”

柔情蜜意、几要缠绵的两个,忽地被一个大喷嚏硬生生拆散。

“怎么了,冷了吗?咱们回房好了。”关切地拥紧他的自行,聂箸文不再想他的火热,一切,皆不如心爱的自行重要。

“大概是吧!”揉揉依旧发痒的鼻头,伍自行也甚是困惑,“好像有人在偷偷骂我。”

“啊,那一定是阿涛。”看吧,他就知他们不能惹那尾小妖狐的。

“阿涛?”

“你将玉指环藏身之地告之了大哥,大哥一定会气疯的!他非狠狠收拾阿涛一回不可!”没有哪个男人真的宰相肚里能撑船——在被心爱的女子欺得好惨、骗得好惨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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