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24)

皇夏生肢体严密地缠住夏可虹,翻身再翻身,紧连著剧烈摆荡,两人像海岬岩壁底端、暖风中的花连藤,从深渊攀上了令人窒息的险峻断崖。在高峰、在顶端,他在领主的葡萄园里,兴奋晕醉地喊叫。

“啊——”皇夏生奔放地吼出声。

夏可虹泪水涌出眼睛,紧绞的体内有股热流强力浇灌了进来。

“你结束了吧——”

“什么结束!才刚开始而已!”

“我打扰到你了吗?”

“废话!你这个不识相的家伙,我不是帮你安排了‘○边境’的精采节目,怎么这么早回来?零用钱不够用是吧,来来来……叔公这里有,拿去拿去……小孩子出去外面痛快玩——”

“在那场黑市拍卖会,我还标得两样东西。”不拐弯抹角,拿出口袋里的一只绒盒,放至桌中央,打开。

灯光辉映两枚宝石戒指,一道锋芒闪过皇夏生眼帘。他突然静默了,好一会儿,抬眸对住落坐单人沙发的皇宇穹。

“就算不用看戒环内侧的皇氏家徽,你应该也认得出这是荷庭和冬耐叔公的吧——”

“皇荷庭那个不肖子,卖自己的就算了,居然没把他父母的东西放进陵墓陪葬,还拿去卖,存心破坏皇家祖规!”这家伙说起这种话——尤其最后一句——特别可笑。

皇宇穹乜斜眼,看著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说:“我上次告诉过你了,若苏转述荷庭说他们兄妹再也不姓皇,姓欧阳——”

“是吗,所以他真搞青少年叛逆逃家那一套,带著我的乖侄女若苏去浪迹天涯?”皇夏生说得一副义愤填膺,从双人沙发站了起来。“好,很好,他有骨气!就不要让我的乖侄女吃一点苦,否则本大爷一定把他找出来打一顿!”

“我们还不确定荷庭是否真离开皇家了。”皇宇穹沉吟地发出嗓音。“我这几天回皇家看看——”

“随便。”皇夏生丢了句话,旋足回卧房。

皇宇穹收了桌上的绒盒,拣好夏生叔公刚刚大方放送的“零用钱”,趄身走出起居室。这旅店有二十四小时个人影城,他决定去挑一部StanleyKubrick导的片子,看到天亮。嗯,好吧,就看“发条橘子”!

皇夏生无声无息进卧房,走到床尾,解裤头钮扣。

床幔里探出一双白皙、纷红指甲如樱花瓣的纤纤玉手。皇夏生停下动作,大掌抓住那小手,接著,一张娇艳又纯真的绝伦脸庞探了出来,他立即吻上她的红唇,一面吻一面跪上床尾凳,爬著上床,没入床幔后方,剪影摇摆。

他们拥吻,躺在床的正中央。久久,快喘不过气,才分开。她枕著他赤裸的胸膛,小手摸著他手臂上的伤痕。她没问他受伤感染发烧的事。他喜欢摆龙门阵说故事,有些事,听宇穹说,会比听他说准确。

“我吵醒你了吗?宝贝。”他吻她的发,大掌在她背上往下摸她的臀。

夏可虹拍拍他不规矩的手,说:“你见谁?穿得这么没规矩……”

皇夏生扯了扯长裤,踢掉它,将她的一条长腿,拉跨在自己腰上。

她知道他见皇宇穹,她稍稍听到他们的谈话。

“你很疼她吗?”她问。“那个叫若苏的侄女……”

“我最疼你,宝贝。”皇夏生轻快回道,微侧身躯,试探地挺动。

夏可虹往下抓他,用她白皙、纷红指甲如樱花瓣的小手握住他的昂扬。

皇夏生仰颈喘了口气,喉结上下蠕动。“宝贝……”

“你已经对我宣过誓了,我是你的女王——”

皇夏生吻住她的嗓音,一会儿,乖乖回道:“若苏是我们的侄女,她有个浑蛋哥哥搞离家出走,我担心她在外面吃苦,她才十三岁而已……”

“才十三岁啊,真的很令人担心……”她皱凝秀眉,抬起脸庞看他。“如果她遇上像你这样的无赖痞子流氓……怎么办?”

皇夏生愣一下,挑眉,翻身,将她压住,顺应她的说法,演出无赖痞子流氓,把脸埋在她香气芬馥的胸前,乱吻一阵,再抬头对她露齿一笑。夏可虹静瞅他的笑睑,眨眼刹那,伸手“啪啪”打了他左右脸颊,然后格格笑了起来。

她打得很响亮,但他不痛,大掌摩摩脸颊,他说:“你帮若苏想到办法了,宝贝……”眉眼带笑,满满是对这个女王的宠溺。

夏可虹揽住皇夏生的脖子,吻他的唇。“你不可以对我撒谎,什么事都要让我知道,你保证——”

“我保证。”皇夏生说。猛然起身,往后退。

夏可虹美颜一愣,跟著爬起。他下床,取了轻剑回她身边。她瞧著他的一举一动,发现他神情凝肃,很正经——没了花衬衫、怪颜色裤子,他的认真就显出来了。他真是怪男人。大多数男人脱外壳不正经,他相反。

“宝贝,这是给你的。”他扳开轻剑护手盘,取出一只戒指,戴进她左手无名指。

她的心又怦怦怦地狂跳了,美眸紧盯指上多出来的戒指——这莫非是皇逵爵爷爷说的,剑里的“心”!

“宝贝,我很爱你喔。”皇夏生把剑丢下床,手臂环著她的娇躯。“这是钻石呢——你最好的朋友……”他笑著,哼起他们初遇冰湖上时,她唱的歌。

她微微颤抖。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皇夏生,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好好谈恋爱……”已经上床了,她才莫名其妙说这话。

“宝贝,我们一直在谈恋爱啊,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我们有吗?”她回头看他。

皇夏生吻她的红唇。“有啊,宝贝,你打我、骂我……都做过了,怎么不是?人们不是常说打是情骂是爱,我们当然在谈情说爱。”这个说法很无赖。

夏可虹眼神嗔怪地瞅他,唇畔漾开一抹笑。“你贫嘴,一般人才不会这样谈恋爱。”

“宝贝,我们不是一般人,是皇帝和皇后——”

“我是女王。”她打断他,重复:“我是你的——”

嘴叠上她鲜润的红唇,皇夏生没让夏可虹说完——

是啊,她当然是他的,绝对是他的嘛!

那两个人竟然交往起来了。不,那不是一般男女的交往,他们几乎成天吵吵闹闹,三日算一次旧帐——这个频率是以皇夏生至“○边境”的间隔计算出来的。皇达爵当年为了写一部以无国界作背景的旅店小说,在“等待太阳”住了不算短的时间。皇夏生说他和夏可虹在一起后,已不在“○边境”留宿,但他的《○边境观色一代男》——这是他参考井原西鹤巨著,为自己正在进行的小说定的名称——必须完成,他继承了祖父务实搜集资料的态度,他去“○边境”,是观察人情脉动、作纪录,不会乱来、不会乱来。夏可虹不信他的“不会乱来”,每每,他从“○边境”晚归,夏可虹就关在厕所坐马桶,直到让他一个“皇帝”苦苦哀求、跪地够了,“女王”才出来打骂他一顿。这真的不是一般男女的交往,夏可虹依然经常打骂皇夏生,但也算不上夫妻家暴——他们尚未正式结婚——好吧,姑且说是一种甜蜜的、关起门来的“爱的管教”好了。

“你出来嘛……宝贝——”

又是过了子夜的直角!

夏可虹恨凌晨三点。

宇穹告诉过她,他们学生时代放长假回皇家途中的某一次,他被夏生叔公下药迷昏,丢到一个绚烂热闹好比赌城的地方,他清醒那刻,真的以为置身赌城,越晚越热闹,后来,才发现越热闹越不对劲,那儿的凌晨三点,男女疯狂勃发地迸放兽性。没错,就是兽性!他们追逐狎戏,忘情欢乐,玩到最高chao……

“宝贝——出来嘛,我这儿有你爱吃的东西……”

可恶的浑蛋!夏可虹忿忿地瞪住雾面隔门上摇摆晃动的人影。

“鱼子酱、香槟……我可爱美丽的宝贝……你每晚是否只穿NO.5睡觉……”可恶的浑蛋胡乱在哼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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