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175)

柏子仁一面皱眉看我舔食碟子里蟹黄汁的不雅姿态,一面漫不经心道,哦,那你参加什么项目,铅球吗?

“喂!怎么每个人知道这件事都是这种反应。”我皱眉,“是长跑啦,一千五。”

定是实在没人了。”柏子仁讲话一向刻薄的跟下刀子一样。

不过说得到也是事实。

“那时候我是班长,班上一定要有个人出来。没办法,我想不舍生取义都难。我跑一圈时我的鞋带散了,班上有同学看到喊,看,麦爻的鞋带散了。我当时一听,心里那叫一个欣慰啊。这样我就是倒数第一人家也没话可指责我。后来再跑两圈,我的另一只鞋带也散了。我的心啊,无比的安定。我努力的让我们班同学都观察到他们的班长正散着两只鞋的鞋带在为班集体争光。”

柏子仁扑哧一声笑出来,毁了五块钱一只的汤包。

“麦爻,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他笑的前俯后仰。

“我要有那智商就好了。”我耸耸肩膀,“完全是老天爷帮忙。”

我们在市里逛了几个小店,又吃了午饭才回去。送我到宿舍楼下,柏子仁笑着说,麦麦,你要是天天胃口这么好就好了。

“喂!”我面上一红,“我不就是中午把一碗米饭都吃下去了吗,你不用这么含沙射影。”

“我是说真的。”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脸,“比起以前,你瘦的太厉害了。”

我怔住了,略微有些不自然的转开脸,勉强笑道,要不这样,怎么体现我老妈的功德无量啊。

“听着麦麦,不管什么时候,你只要心情不好就打电话给我。千万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不开心的时候找我,我保证把你哄得笑眯眯的。”

哼哼哼,我冷笑,狼外婆。

第64章

一转眼败了桂花残了菊枝,隐隐传来腊梅暗香。倒霉的阿秀姑娘一大早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两眼迷离的去考基础写作。嗳,真的不怪我们缺乏舍友爱。我们那位贱客老师元旦前下最后通牒,要求还没有获得免考资格又想获得免考资格的同学以“千年”为话题交一篇文章。我们一听,那个激动啊,“千年僵尸恋”不是最好的题材吗。可小朋友不懂事,愣是不听从前辈的意见,非得了无新意的跟他拽了一通“唐时雨宋时风寂寞宫花红,多少蓬莱旧事,回首空无计零落尘泥中”,毫无悬念地被pia掉了。

我们仨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洗漱一通特意去了价钱贵味道好的六食堂,考试阶段,要吃点好的。下午考最后一门大学数学,这大概是除英语以外唯一一门能够有严格标准判分的科目。其余的什么新闻学概论、广告学概论、近现代文学之类全是主观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就不知道我烹制的是不是老师青睐的那杯茶。

坐在我旁边位置的是个体育生。我们学校近两届的体育生全是我们新院的,据说这也是我们院的学生没人敢惹的原因之一。打起架来,体育生一个抵三,何况人家也不在乎你这个学位证书,不会有多少忌惮。

体育生考试的时候也是充分体现了人民群众的智慧。他们平时课程跟我们本科生不同。我们这届的老师不明就里,刚给他们上课的时候还满腔热情,后来悲凉的发现得从二十六个字母讲起时,年轻人的热血就被残酷的现实无情的冰冻了。老师还是非常有师生感情的,善良的把题目和答案都提供给他们,只需要背下来就行。(他们用的英语卷子跟我们不一样。)可是,就是背诵答案,对于连单词都不会写两个的他们来说也是很大的麻烦。于是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人把每一个答案的第一个字母背下来,把书带进去;有人干脆准备了三份小抄,一份被收了以后还能接着考试。

那个男生捅捅我的胳膊,一口标准的N话,喂,帮个忙啊。

我笑笑,问,你也是N人?

他乐了,老乡啊,更加要照顾了。

我点点头同意了。

试卷发下来以后,他老兄就完全惟我马首是瞻,我写一个字他抄一个字。老

师看不下去了,在他面前转来转去。他不乐意了,对老师虎起脸,老师,你还能不能不要再晃了哩,晃得人头晕。老师吹胡子瞪眼,大概在心中哀叹朽木不可雕也,怒气冲冲的上讲台去了。

我偷笑,继续写试卷。写完一道题以后,我到最后发现积分积错了,好几道步骤,我懒得用胶带全粘掉,就在周围画了个方框,划上几道斜线,示意不要,在旁边空白处重新写答案。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可爱的同乡不辞辛苦的把我的错误答案抄好了也在上面画上方框,划斜线,接着在试卷的空白处抄正确答案。如果不是在考场上,如果不是老师虎视眈眈在上面盯着,我肯定会忍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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