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不让人睡了/卧榻之旁岂容匪女安睡(74)

他盼望奇迹多年,都盼得傻了。

薛静柔对他的邀请自然无动于衷,人大抵如此,对爱的柔情似水,对不爱的铁石心肠,更何况还是记仇遇上憎恨的,薛静柔觉得自己没扑上去把唐业雄脑袋拧下来已是万分冷静。

唐业雄自知讨人嫌,可就是愿意新年头几小时赖在薛静柔这儿不走,只要薛静柔安安静静,他便觉得万事万物都有盼头,距离自己和这姑娘的ding也不会远。

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薛静柔猜得*不离十,她转过身,背对唐业雄继续抽烟,烟灰落在枕头上也无所谓,反正这儿住不长久。

过去被囚的记忆,薛静柔近段时间已经不大能回想起来,恍惚间以为那不过是场噩梦,等白长归叫醒自己,梦便醒了。

黑暗的小房间被沉默充斥,直到管家敲门,略微惊慌唤唐业雄出去。

薛静柔将烟摁熄在枕头上,霍然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尽管听不见外头任何声响,但她有预感,是白长归来了。

他来接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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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长归确实来了,并且是在不顾白瑾阻挠下大步流星走进别墅,输人不输阵,他总不能叫人抬着进去,让唐业雄得意。

在不让唐业雄得意这件事上,白长归和薛静柔堪称心有灵犀,都奉为人生原则,打死不破。

施嘉瑛不愿树敌不好直接露面,又挂心小忙,便始终坐在面包车上,不下车,也不离开,她带来的百来号人全都挤在别墅前院,蝗虫一般蓄势待发。白长归不让他们进屋,只让顾念宸和白瑾陪自己一道直面姗姗来迟的唐业雄。

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别墅里明亮如白昼,章茗洺也被惊动,站在二楼围观。

白长归开门见山询问薛静柔在哪。

唐业雄冷笑,“你能找到这儿,有点本事。小忙可以和你走,但薛静柔不行。”

说话间,管家和雅娴一左一右搀扶小忙下楼,经过治疗和照顾,褪去血衣换上干净衣裳的小忙似乎也没那么凄惨了,他甚至还能扬起伤痕遍布的脸,双眼无神地冲白长归打招呼。

“小忙我要带走,”白长归面色阴沉,口气不善,“薛静柔也要跟我走。”

“你何德何能?”唐业雄嗤笑,“就仗着你和她十年前那点交情?那又如何,至少这十年她是与我一路走过来的,你白长归连个人影都见不着,要论时间,我可比你长多了。听我一句劝,金小姐对你痴心一片也陪了多年,不如好好善待她。你们的婚礼,如果我心情好,也能带静丫头结伴去参加。”

白长归总算明白唐业雄这趟发疯的病因与□□了,他在吃醋,一个偏执的男人认真吃起醋来,威力确实骇人。

白瑾出面协商,“唐老板,有事好商量。”

唐业雄扫她一眼,笑道:“你们白家那套威逼利诱我上回已经领教过了,白小姐不必浪费唇舌。薛静柔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们请回吧。”

把话说到这份上,唐业雄当真不给任何人后路,白瑾与顾念宸相视无言,都在心中盘算后招。

本来站着的白长归却往边上沙发坐下,朗朗说道:“既然如此,唐老板不妨顺便收留我,她在哪生我也在哪活,她若死了做你的鬼,我也死了做你的鬼,从此夜半高歌,无独有偶。”

这言行堪称耍赖,厚脸皮程度不亚于唐业雄,恼得素来面瘫的管家几步上前就想赶人。白瑾担心受伤的白长归吃亏,立即挡住他,伸手往管家手臂上一抓一格一推,正当壮年的管家就被白瑾推得趔趄后退,难以置信地瞪向她。

白瑾脾气更大,反瞪回去,“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唐业雄的保镖们见管家受辱,纷纷炸毛,门外等着的流氓团伙见屋内叫嚣,也拥拥喝喝挤进来,两方人马堵在客厅里,谁也不相让,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唐业雄冷笑,“这是干什么?大过年要见血吗?”

白长归也笑,诡气森森,“喜庆。”

章茗洺刀尖舔血后过了几年逍遥太平日子,虽然不怕斗殴,但也不愿轻易惹事,忙下楼劝阻,“有话好好说!文明社会!别来这套!”

白长归嘲笑,“文明社会还玩压寨夫人这一套?”

章茗洺觉得白长归这比喻简直再恰当不过,有心上楼把压寨夫人弄下来共襄盛举,又怕招唐业雄怒火烧身,便按捺着冲白长归笑,老婆子般唠起家务事,“我们来讲讲道理。薛静柔最穷困潦倒有性命之忧时,是老唐保护她照顾她,吃穿不愁,当小姐养着。后来她替老唐做事,老唐的钱几乎都归她管,说她心腹不为过,外头人喊她静姐,哪个不是看在老唐面上?这七八年,薛静柔既是老唐的媳妇闺女,又是他的左膀右臂,在谁也不亏待她的时候,她却要始乱终弃和你私奔,后面的兄弟,你们评评理,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事,能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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