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763)

她下了车,看看天色,道:“呼卓风俗,大王薨,停灵四十九日后下葬,我要尽快赶过去,在朝廷来使到来之前回到糙原,不然就算凤知微大妃一直抱病深居简出,也没道理不出现在大王葬礼上。”

随即她平平常常向府衙门口走去,很客气的给门政塞了银子,说是远客来访辛老爷,那门政也没有多问,老爷客人多,平常总有人来往,老爷也整日喝得醉醺醺的,并不难侍候,收了银子,并没有多问便让她进去了。

凤知微有点疑惑,她是摆明要找辛子砚算账,宁弈摆明要救他,原以为从进城开始便会铜墙铁壁步步陷阱,不想居然就这么轻松的进了府衙。

她直奔府衙后宅,时当年节,一府的人都在偷懒,空dàngdàng的没个人,凤知微长驱直入,在连接府衙和后宅的大红门前停下,将一直裹着的大氅脱下,jiāo给身后宗宸。

大氅一脱,露出她一身黑色劲装,和身后三把刀!

肩后左右各一柄,腰后一柄,都是糙原弯刀。

然后她抬手一敲。

她敲的姿势看起来轻而平静,然而那一敲之下,轰隆一声,整个大红门破了一大块,大片厚木板轰然砸落,溅起满地尘烟。

烟尘里几柄刀剑闪电般自大dòng中递了出来!

凤知微偏头一让,刀剑擦着她脸颊掠过,同时抬脚一踢,砰一下整座门飞了起来,撞向门后的护卫。

护卫们还没看清来者是谁,已经被门当头砸下。

砸下的刹那,凤知微拔刀!

泼雪般的刀光,铺天盖地自山那头呼啸而来,像那年长街之上鲜衣怒马的呼卓王世子,率八彪呼啸而过。

“……久闻帝京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截然不同糙原女儿的娇弱美丽,好容易遇见一个,我瞧瞧。”

“啪!”一指之下,马车玻璃碎裂。

“啪!”凤知微刀柄反转,弧光一she,拍碎了一人持刀的手腕。

……赫连,赫连,这一瞧便误了终生。

长刀跨越,漫空剑气如网,呼啦啦院子中涌来一群人,长剑相搭成剑阵巨网,冬日阳光下光彩流动,bī人眼目。

凤知微双手一错,铿然两声肩后双刀出鞘,迎着对方刺来的剑网飞身而起,半空中脚尖一踢剑尖,腾腾翻转如风车,落下时双刀横铺,像一层淡白的雾霭,无声无息延展开去。

……金宫玉阙弥漫晨间淡白雾霭,他深青长衣,白玉抹额,双手捧尸,昂然而来。

“不许带苦主尸首上殿是吗?”

“嚓。”

他一手探出坚硬如刚,cha心一剖,掷肝入殿!

“嚓。”

凤知微双刀jiāo击,轻烟般掠过剑网窜到院中,雪光一闪血光一亮,越过对面剑光,将刀光抢先剖入对方咽喉。

刀尖入ròu声音细微惊心,似那年殿上,铮铮男子,每句话都似刀锋切入金铁。

“臣只见过她一面,此女无貌,却有才,臣喜欢。”

……赫连,赫连,别人轻描淡写一句话,于你却是一生。

院中剑阵破了一道口子,更多的人递补上来,战阵却已经被bī到台阶之下,凤知微双刀团转如一朵满身是刺的花,落在哪里,哪里便溅出玛瑙般的血色。

漫天里剑气森寒,四面的落叶瞬间被瑟瑟绞碎,细盐一般飘飘洒洒。

……一场求亲比武,折了糙原世子,认了冤枉姨妈,吃了一嘴盐巴。

“铿。”顾南衣的玉剑穿过三隼的金锤,贯穿了糙原雄鹰的骄傲。

“铿。”凤知微连刀带人扑出,鬼魅般穿过对方剑网之下细微空隙,在自己撞上对方剑锋之间,将自己的刀穿过对方胸臆。

“糙原男儿,今儿真是让小姨我刮目相看!”

“忘记告诉你……我们糙原,小姨也可以娶。”

……赫连,赫连,那一年的盐巴,如今吃在了我心里,真涩,真苦。

日光迎着剑光,jiāo剪着碎了的风,四面都是嘶嘶流动的冷气,台阶已经碎裂,满地横流鲜血,廊柱上印下斑驳的刀痕,退到廊下的护卫们倒卷起黑色的披风。

……王庭之争,河谷之盟,瓦解在他和她携手之中,呼卓的子民载歌载舞等待他的归来,少年的王,笑意凌然眉梢。

“唰。”

他一骑飒然霹雳穿越长糙,自高岗奔下,他的银色披风和她的黑色狐裘互相拍击狂猛飞舞。

“唰。”

凤知微转肘、移步、运刀横拍,刀光如匹练,狂猛霹雳,拍碎三柄长剑,碎裂的剑尖如星丸弹掷,she入敌阵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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