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117)

“我是家主,我没有允许你出手。”刺疼的心,开口却是这般的话语。

“请家主责罚。”他飘渺的语调,没有情思,“但我是家主的夫,这是职责。”

“我给你敷药吧。”终是软了口气,她掏出怀里的盒子,想要握上他的手,只可惜手腕才伸出,她眼前的人已飘退,恭敬,“凤翩自行便可。”

手落了空,她停着,目光盯着他的手背,慢慢闭上了眼睛,掌心中的药盒落在桌面上,啪的一声轻响。

“说吧,‘玉芙蓉’的事。”她垂下眼皮,再也不看他。

不看,便不会心疼。

单凤翩的手中,两柄折扇高举,送到她的面前,“家主,请过目。”

这折扇,很眼熟。

描金封边,白玉为骨,精致小巧中几是相同,唯一的不同,便只能说是扇上缀着的扇坠了,一个是珍珠,一个是玛瑙。

她慢慢展开,还是芙蓉图,一模一样的芙蓉图,就连上面落款的日期,也是一样,“庚申年腊月初五”。

“‘兴’国破都前,曾经被围城两月,据说在这两个月间,帝王曾下令将国库与后宫之库中的所有财宝运送出都城,以期他日复国之用,而宝藏的埋藏之处,就绘在五柄‘芙蓉扇’上。”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是单凤翩出马亲自告诉自己,而不是以家中传书的形式了,因为这个秘密,家中绝不允许出半点纰漏。

一国之库,可复国的宝藏,若落入有心人的手中,怕不又是一场劫难,难怪皇家会如此重视。

她的手指慢慢摩挲过扇面,指尖敏感的探索而过,竟连扇骨上也未放过,可惜,手中的扇子就是柄扇子,除了精细漂亮些,再没有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她缜密的思绪灵敏的捕捉到了一点,眼神明亮。

这应该是属于前朝最高的机密,别说单家不可能知道,就是当今圣上也不可能知道这个消息啊。

“因为单家,昔日曾是‘兴’国皇帝身边的贴身护卫队。”单凤翩的声音静的似一潭死水,可是单解衣的心中,却被扬起了滔天巨浪。

单家,昔日曾经‘兴’过皇帝身边的贴身护卫队……

可如今的单家,是当朝天子身边的暗卫,所有权归王侯的保护,所有隐藏在暗中的护卫,全部来自单家。

七十年前的单家,是凭借什么让如今的天子相信的?

那双淡漠的双瞳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因为单家把当年手中的‘芙蓉扇’交给了‘宁’国之帝。”

单解衣瞠目结舌,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于“宁”国而言,他们是忠诚,是良将。

于“兴”国而言,他们是背叛者,是罪臣。

“单家从来都不是臣,单家为帝王家培养死士,保护的是帝王家的安全,要的是天下的安宁,单家若要国之动荡,随时可取皇家首级。”单凤翩淡漠的声音说着故事,却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他说的没错,单家的死士护卫的是皇家的性命,若要取这性命,有何难?

“所以单家不入朝堂,只稳定江湖,做这江湖的制衡者,这是在告诉皇家,单家从不觊觎功名;不让你在江湖中博名,只为了维护单家一贯淡薄的祖训,让皇家放心,也为天下平静。”

她忽然有些明白,唯有淡薄的心,才能让皇家相信单家,才能将一切安定护卫的责任交给单家,不为自己家族,只为百姓。

“这柄‘芙蓉扇’,是前任家主亲见圣上请来的,只为了这次的任务,你必要将事件追查到底。”他的目光,停在那柄缀着红玛瑙的扇子上。

“可笑我竟从不知单家的来由,不知这背后的秘密。”她的笑容中,多了几分苍凉,从扇中慢慢抬起,面对着眼前高贵的容颜,扯了扯嘴角,“果然,你才是昔日他们命定中的家主,这种秘密应该是属于家主才知道的。”

正文 单凤翩(二)

单凤翩的表情没有任何悸动,那淡漠的双瞳看着她的笑,听着她声音中的微颤,依然没有半分改变,仿佛默认了她的话。

“那‘玉芙蓉’是什么?”她的掌心紧握,掩藏在垂下的衣袖间,就如同她将自己心思的弱点,尽皆藏在那冷漠的口吻之后般。

指甲刺着手心里的肌肤,能感觉到一寸寸侵入疼,但是这疼,和心中无边的空荡荡的感觉比起来,却又不算什么了。

“‘玉芙蓉’传说是开启宝藏的钥匙。”单凤翩沉静的嗓音,始终不曾变换的容颜,仿佛他面对的,是一尊木头雕像,“相传七十年前城破,皇帝自尽,但是满城追兵却没有发现太子的下落,即使‘宁’国皇帝登基,也没有放弃这场追踪,甚至远到海外,终于在六十年前发现了蛛丝马迹,那时已二十的太子在追赶之下,将手中的‘玉芙蓉’抛下悬崖,说就是死也不会让‘宁’国得到这批宝藏。士兵带回了太子的首级,却没有带回‘玉芙蓉’,但是去了皇上的心病,十年的追踪就此平息,‘玉芙蓉’却再没有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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