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23)

对于他小心眼的挑衅,楚濯漓只是和煦淡笑,手指从怀中抽出一封信,递到众人面前,“为了不让各位为难,濯漓来之前特拜会了数位长老,由‘少林’主持作保,请凤凰公子奏曲。”

一番话,给他的突然拜访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在座的人再无话可挑剔。

“刚起,让我休息会。”某人端着茶水,完全不给面子。

楚濯漓点头,黑色的发丝滑过脸颊,柔顺的令人惊叹,目光落在棋局上,“濯漓似乎扰了诸位的雅兴。”

“没有。”单解衣含笑开口,“正好下完,我输了。”

儒雅公子微摇首,“我能试试吗?”

谷南暄的眼睛亮了,仿佛遇到了开心的事,忙不迭的移动棋盘,“请便,请便。”

纤细的手掌朝着单解衣的方向,掌心朝上,似乎在讨要什么。

女子与他目光相触,无声的交流闪过,手拢盖在楚濯漓的掌心上,再移开时一枚白子已在他掌心中。

手落处,白子入棋盘,“啪”的一声响。

他靠回椅背,呼吸有些急,气息也微乱,似乎一个欠身一个抬腕便耗去了不少精力,“这样,是不是才算下完呢?”

“啊!”谷南暄盯着棋盘,忍不住的喃喃自语,“好棋,好棋啊,一子盘活全部白棋,挡了我所有的攻势,再下我只怕就要输了。”

单解衣只是看着楚濯漓,淡淡的开口,“有药?”

“有。”他话音未落,门外小童的声音已传来,“公子,服药的时辰到了。”

一碗热情腾腾的药盏,浓烈的苦味弥漫全室,带着强烈的腥气,单解衣吸了吸鼻子,敛眉。

“雪山红蝎”“火莲花”“玉蟾蜍”,样样都是稀罕之物,但是更重要的是,样样都是大燥大毒,是什么样的病,会需要如此烈性的药?长此以往,纵然他不因病而亡,也必被药侵蚀筋脉而毙。

难怪他说时日无多,这样的药,本就是以毒攻毒的方法,却也是毒上加毒,能挺三五年,已是极限。

而面前的男子,就着热情腾腾的药性,慢慢的饮着,仿佛感觉不到那热度,也没有半点苦涩姿态,仿佛可此饮着的,是顶尖清茶,人间美酒。

“这药,你吃了多少年?”她开口询问。

药盏递给小童,后者恭敬退下,楚濯漓这才开口,“三年。”

三年,药性入骨了。

琴声,突兀响起。

在琴声响起的刹那,陶涉、李端和谷南暄同时脸色微变,松散的姿态顿时严谨,表情紧绷。

曲子,还是昨晚那只,只是更加纯熟,更加流畅,也更加的肃杀。

三个人屏息凝神,显然是收摄神智,生怕为这琴音带动,陷入杀意中。

能为众人派来保护楼倾岄的,可以不是绝世高手,但一定不能是过于铁血手腕的人,因为杀意越重,越容易被带动。

就是如此,他们也不敢有半分懈怠,调息着,抵御着琴声。

唯有那白衣公子,暖意含笑,半分不受琴声中的杀气感染,手指还轻轻敲着轮椅的扶手,和着那优美的琴律拍打。

心中无杀,手中自无杀

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永远不会被琴声中的杀气带走,如此坦然的享受着清韵。

一曲毕,三人长出了一口气,面色凝重。

楚濯漓展颜,“果然是天下难闻的好曲,濯漓不虚此行,告辞。”

轮椅碌碌,朝着门外缓缓而去,陶涉快步追了上去,“楚公子,您不方便下楼,陶某送您一程。”

温文谢语,“有劳。”

楼梯旁,小童的袖中射出两条白绢,劲气中白绢挺直,顺着楼梯滑落,手掌微抬,轮椅平平稳稳的落在白绢上,木轮的轧声中,轮椅稳稳而下。

小童手抽回,白绢入袖,扶着轮椅,飘飘远去。

春风三月,公子白衣,无尘无垢,远去乘风。陶涉的脑海中,没来由的闪过这么一句话。

正文 酒楼生变

一切,都仿佛恢复了平静,没有人再骚扰楼倾岄,但是城中来来往往的江湖人士显然又给这座繁华的小城带来一丝凝重,就连大街上巡逻的官兵也没来由的多了起来。

“我不想再窝下去了,太无聊了。”某位公子一声长叹,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色,愤愤的咬了下唇,“我要出去玩。”

孩子气的抱怨,让身边跟随的三个人微皱了眉头,只有女子的莞尔淡定如常。

“凤凰公子,您能不能再忍忍?”陶涉好言相劝,换来白眼一瞪。

“忍到什么时候?”楼倾岄漂亮的目光一凛,火气冲口而出,“忍到你们半夜不再偷窥我沐浴更衣?还是忍到你们不偷听壁角闻我翻云覆雨?还是忍到我就连要个亲吻都被人撩帘子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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