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441)

能够把单凤翩逼出来的,只怕也只有风琅琊了。

“这是他欠我的。”风琅琊揽着单解衣,看向单凤翩的眼睛里尽是无赖,哪有半点君王之气,“记得我问过你,单凤翩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讨厌的人。”她当然记得清清楚楚,如今想起来还有些好笑。

“你知道吗,父亲的本意是改朝换代,兴复前朝,到了单凤翩这却变了主意,虽然他打着的是为天下百姓着想的口号,实则只怕是他的私心,他不愿意为帝,他想与你纵情山水,他想陪你过着隐幽的生活,所以他将一切责任推给了我,只可惜,我和他一样,爱上了同一个女人。而我没有让自己退缩的打算。”他抬起眼,身上浓烈的气势隐隐勃发,“你让我争夺帝位我争了,你让我坐这天下之主我坐了,现在我只要她,你能否答应我呢?”

单凤翩答应与不答应有差别吗?是单凤翩亲手让风琅琊坐上了帝王的宝座,风琅琊只是在行使帝王的权利,下了一道圣旨而已。

若不是他们争夺的对象是自己,若不是此刻还在局中,单解衣真的很想重重的拍上风琅琊的肩头,说一句兄弟好样的。

从来没有人能让单凤翩吃瘪,他做到了。

从来没有人能将单凤翩的军,他将住了。

从来没有人敢对着单凤翩无赖地说,老子就是要跟你抢,你现在没地位没权势,我看你怎么办,他说了。

“你想要和我争,只有一个办法,把这帝王之位夺回去压在屁股底下,那我自然抢不了你的女人。”风琅琊邪气的举着酒坛子,半是怜惜半是哄的放到单解衣的手中,“我让人送了只鸡,一会我在寝宫前刨个洞,帮你煨叫花鸡,估计等我们吃完了,这混蛋也想完了。”

单解衣满是同情的望着单凤翩,心里居然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快意,能看到他黑沉沉的脸,真爽。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想完结,肿么就一直完结不了捏,肿么一直写一直有捏?

☆、兄弟对峙,刀剑相向

他这个人呢,有时候说话只是因为性格随意,说说也就算了;无比认真的话听在耳朵里最后什么都没有,有些时候听上去假假的话,他又会真的去做。

就如同,她真的看到风琅琊蹲在小花园旁地上刨着坑,看到他把包裹着荷叶的鸡丢进坑里,再仔细的埋好,明明灭灭的篝火燃烧起来,有渐大的趋势;再然后,她听到了竹子噼啪炸裂的声音——他竟然真的架上了一个竹筒,看架势显然是在做竹筒饭了。

淡定如单解衣也在这瞬间有了噎住的感觉,若不是风琅琊身上那袭月白的高贵长衫给她生生扯回一抹理智,她真的有种此刻身在林间山中的艰苦岁月的感觉。

奢侈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不是在破烂的屋子里啃着大肉美食;更不是在华丽的房间里品尝山珍海味;必定是要在人间最高贵金碧辉煌的地方坐在地上吃叫花鸡啊,还是那个天下至尊至贵的人为她亲自烤的。

“你的鸡,真的是御膳房送来的吗?”她几乎不报任何希望的喃喃开口,以她对他的了解,这事似乎有点……难。

“当然是。”他冲着她一咧嘴,那口漂亮的白牙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珍珠似的,“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当然不能我自己开膛破肚去洗,所以只能让他们洗好了送来。”

她才落回肚子里的淡定又一次被吹散在了秋日乍起的夜风中,“也就是说……”

“御花园里抓的,虽然比不上山鸡肥美,好歹也算是野味,就是尾巴上的毛多了点,看上去处理有点困难。”他很专业地吹了吹火苗,那小小的一簇篝火顿时亮了起来,火星四下飞舞,“幸好如今地位不同了,不用我去拔毛。”

御花园里抓的!

单解衣努力的回想着,以她对皇家园林的了解,他说的毛有点多的鸡,极有可能是西域进贡的“七彩珍珠雉”,据说这种鸟有着长长的漂亮尾羽,七种颜色不同的尾羽曾被传说为凤凰的后裔,这种鸟的稀少程度据说到了万金难得一羽的地步,皇宫内院园林中也不过就是三五只。

现在她唯一能祈求的就是风琅琊摧残的不是“七彩珍珠雉”吗?

“对了,这个鸡毛挺漂亮的,你喜欢的话送你做插瓶。”风琅琊适时的又送来了一句,“长长的七种颜色,用个白瓷瓶插着应该很漂亮,不过我更想给你砸个簪子,用点翠的工艺以金丝掐了,一定很美。”

单解衣望着地上火光敞亮的火堆,目光似要穿透那泥巴层透进去,她刚刚还是想错了,在皇帝寝宫前的园子里吃叫花鸡一点也不奢侈,奢侈的是这只鸡值万两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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