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470)

“江湖中人敬畏‘紫衣侯’,我却从未敬畏过,她在我心中是多情温暖又轻易看穿世情的女子;狗儿憨傻纯真,事事依靠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整日只知道吃吃喝喝,一旦做错事百般讨好,生怕挨揍;如果察觉逃不过去,就立即鬼哭狼嚎装死耍赖,当真百无一用。”他每说一句,她脸上的笑容就多一分,也不知道是开心他赞美“紫衣侯”,还是对那时候的黄狗儿心有戚戚焉。

他,也像是陷入了回忆中,无论是与“紫衣侯”的初相识,还是与黄狗儿平凡快乐的生活,都让他的语调轻快了起来,“这无法分清楚的,因为她们本就是一个人,无论是高贵的她还是无赖的她,都是她。我既喜欢,便是喜欢那个人,又如何能说喜欢的是哪一面的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抬起眼眸,与她的目光对视着,方才还有些飘忽的眼神变的坚定。

“既然你无法分清楚,又如何能要求我分清楚?”她手掌一紧,双掌紧扣中,她另外一只手已揽上了楚濯漓的腰身。

“啊……”他的身体一震,掌心中的小暖炉从手中脱出,骨碌碌的滚出老远。

暖炉清脆的滚动声中,她贴上他的耳边,“漓一向通透,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无论是当年那个无畏无惧的少年,还是今日沉稳厚重的你,都是漓!”

她拥着他的力量不大,却足以表露她的决心,“还记得我为你探视筋脉的时候吗,你不羞涩不躲避,从不自卑,为何现在却不敢面对我?”

“论武功,不如公子;论容貌,不及家兄惊艳;论地位,更是没有当今皇上至高无上;即便是往日自信的心智,你身边同样还有单凤翩。”

“假话。”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单解衣顶了回去,“这不是楚濯漓该说的话,这也不是楚濯漓的真心话。”

她的脸上寒霜浓烈,那出口的话也是声色俱厉,一瞬间将两人之间的空气凝结到了冰点。

月色渐起,穿透树梢的缝隙打在两个人的身上,楚濯漓的脸色,比月光还要白。

“在我心中,从未拿你和倾岄、霄、琅琊和凤翩做过比较,漓就是漓,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人,与武功、容貌、地位,乃至于心智都没有任何关系,当我成为狗儿的时候,没有了武功,没有了容貌,没有了地位,甚至连心智都是不全的,漓可曾嫌弃过我?”一声声一句句,难得淡定如她也动了怒意,她不愿听到楚濯漓自卑的话语,这不是她熟悉的那个温暖少年,这不是他该有的表情。

拥上他的身体,在他脸颊上轻轻印下一吻,“漓,如果不在意你,我不会顾及你的心思放你一个人下‘望云峰’,也不会等待这么久让你平复才来寻你,你以为单家的护卫离开过你的左右吗,你知道我让他们每天都传回你的消息,只为了知道你平安吗?我曾想,如果你不希望我出现,我就等下去,可是连一年都不到,我等不了了,我想带你回家。”

带你回家,这话里是同样满满的温暖,满满的思念。

她不是那个高贵的皇后,也不是单家精明的家主,她只是个渴望带爱人回家的女子。

新婚一月,她抛下了皇宫中万般不舍的风琅琊,留下他满面妒火毫不掩饰的愤愤,只因为单家的护卫说,楚濯漓被无数姑娘提亲。

即便她知道他绝不会随意接受别人的感情,可她还是怕了,“漓,我需要你。”

他的手,抬起在空中,颤颤地拥上她的腰身,不等他用力,她已投身入他的怀抱。

“解衣,那能不能告诉我,楚濯漓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动心?”他嗅这她的发香,才惊觉他一直狠狠压制着对她的思念,压制即便此刻人在怀中,那释放出来的情感,也依然让他心口泛着疼痛。

“你的骄傲,骄傲到当初不容人看出你的脆弱,才有了楚濯漓的心智永远无法攻破的说法;你的痴情,明明对我动心,却不愿与霄争夺,因为你看出了我心中所属,你带走我,是因为你想与我同葬的。”所有的一点一滴,她不说,不代表她没有看懂。

“与漓的初相见,与漓在‘清风暖日阁’的相处,与先生相伴的每一日每一夜,要什么地方值得动心我答不上来,我以为我与漓之间,早已是生死相依的。”

那三年中,他们同寝同食,哪怕是鸡飞狗跳追打着她,替她洗脸换衣,那些点点滴滴的感情,早融入在了吃饭睡觉的普通琐事中。

论亲密,即便是单凤翩,也无法与楚濯漓与她的日夜相处比较。纯真调皮的狗儿心性里,楚濯漓才是唯一。

若没有他,就不会有今日坦然心思的单解衣,她依然会固执在所谓的矜持和贵气中,追不回倾岄,也得不到凤翩的真心,更不可能胆大妄为的娶霄,嫁琅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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