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98)

“你想给我看什么?”她不紧不慢,靠在椅子上,姿态比他更懒,也更从容。

他眯着眼睛笑,铜板从指背跳到另外一只指背,眼花缭乱的转着,“你不觉得晒太阳很惬意很舒服吗?尤其是晒出漂亮的肤色,看这颜色多健康。”

“那你记得要趴着晒晒后面,不然会颜色不一样。”她抬眼,手指点了点他的浴桶。

哗啦的水声中,他当真翻了个身,双手架在桶沿看着她,铜板在手中跳跃,“打个赌吧?”

在单解衣平静的眼眸里,他笑的无赖,“我赌这一次上门,我们依然不会知道那暗镖中到底是什么,白跑一趟。”

“赌注是什么?”她淡笑,看不出心思。

“下一次的决策主导者是谁。”他摇了摇脑袋,**的发甩起水珠无数,披散在结实的小麦色肩头。

她指微抬,一缕指风弹出,那铜钱在空中急速的旋转,“好,我赌了。”

手伸出,将铜钱握入手心,他对着拳头轻轻一吻,看着她的目光包含深意,“我觉得我会赢。”

这次,单解衣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含着浅浅的笑意,茶盏就口,饮着。

“今天我做主,你是不是应该为我买身合适的衣服呢?”他扬了扬下巴,漂亮的肩颈弧线下,锁骨挺立,喉结滑动,引人的目光窥探那桶沿之后深藏的风景。

“那你是不是应该将你的胡子剃一剃?”她慢悠悠的从椅子上站起,朝着大门的方向一步步的走去,当身体行到浴桶边的时候,她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浴桶中的男子。

他大咧咧的迎上她的目光,不期然的咧嘴一笑,“好看吗?”

“不错。”单解衣的眼神没有半分躲闪或者跳跃,平静无比,这才再度举步,当紫色的衣角闪过门边时,她淡漠的话语悠悠传至,“我认为晒太阳的话,最好平躺着,窝在浴桶中会比较难受,晒不均匀。”

那厚实的木桶,刹那间忽然四散崩开,碎裂的木片伴随着水花,稀里哗啦迸满整个院子。

桶子里的人在木桶炸开的瞬间凌空飞起,豪迈的笑声直传院落外,“有道理,我上房顶去晒晒。”

褐色的劲装包裹下,高大的身形终于露出了它的完美,宽厚的肩部,精壮的胸膛,柔韧的腰身挺翘的臀,无一不是蕴含着力道,乱糟糟的头发也终于被他洗出了乌黑透亮的色泽,这倒让她很是惊讶。

唯一不变的,是那满脸的大胡子,虽然没有剃干净露出他本来的真面目,倒是修剪整齐,更透着一股彪悍气,像极了行走江湖的镖局总镖头。

站在大门前,他手中的铜板高高抛起,冲她挤挤眼睛,“记住,你我的赌约。”

回给他的,是她淡然的微笑。

当手指敲上大门的时候,他身上懒散的气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江湖中的精干,而她则默默的站在身后,观察着。

普通富户人家的院落,青苔老树,处处都显示着长久生活的气息,老者脚步虚浮,没有半点武功在身,院子里仆人几名洒扫着,一切都平静安宁。

“镖局的事我听说了,真是令人唏嘘感慨,哎……”老者感慨着,“刚刚迁往京师,就碰上这个事。”

风琅琊刚坐下,习惯性的翘了翘凳子,脚刚刚踩上凳沿,又不对劲的放了下来,捂着唇轻声一咳,“家主,我们既然接了镖单,就一定要负责到底,您不妨拿镖单给我,核对下其中物件如何赔偿。”

“这……”老者显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在愣了半晌后,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喜,“‘安远镖局’不愧是中原地带驰名的镖局,我们本以为镖局伤亡如此重大的情况下,我们的家当也就打了水漂,您这、这。”

风琅琊抱拳,语声直爽,真真一副豪侠气势,“您都说了我们镖局是中原驰名的镖局,失镖岂能不赔偿?”

“稍等,稍等。”老者快步而去,留下他们两人在厅中静坐着。

风琅琊悄然凑上她的耳边,“‘安远镖局’那边我已经打探过了,这一次连总镖头带趟子手一共十二人,别说赔偿,只怕关门大吉就在眼前,我以丐帮的名义接下了替他们赔偿的责任,所以我们的身份不会有人怀疑。”

他的手指抖开,一张白纸上罗列着数十件物品,最下方是周仁远的签名和印鉴,还有老者的首印。“这是我从‘安远镖局’拿来的镖单,你看看。”

“不用看,他们要劫的对象一定不在镖单上。”单解衣轻哼了下,眼神在茶雾后盯着他的面容,“若在,只怕你也不给我看了。”

“别这么说。”他呵呵一笑,厚脸皮的没有半点被戳破心思的尴尬,“我不喜欢被主导,所以不过是靠手段争取一点主动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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