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色(4)

秦敛果然是说二不一的主。他昨天晚上把我按照他的趣味摆成各种姿势,半死不活地吊住我的一口气折腾了很久,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他却还是不尽兴。

等他好不容易放开我,我立刻挣扎着往帐子最里头爬过去,但还是没他的动作快,他很快就捉住我的小腿,饶有趣味地说道:“本来想给你点儿时间缓冲,但看你还能跑得这么快,那就是没必要了。”

我欲哭无泪:“都三更天了,你明天不是还要上朝议事……”

秦敛道:“我每天都要上朝议事。”

我使足了力气脚下一蹬,终于挣脱了他,很快拽过被锦挡在两人中间,道:“你不准再过来了!”

秦敛果然没再过来,只是悠悠地瞧着我,道:“今天事不今日毕的话,是要滚利息的。”

我一向都是撞一天和尚敲一天钟的人,所以明明知道拆东墙补西墙是一件既费力且无用的饮鸩止渴之事,但是因为它能缓解燃眉之急,所以我还是要做的。于是我极快地把自己卷进被子里,卷得就像是骨头连着皮ròu一样的牢,然后我闭着眼弱声道:“那就滚利息吧……”

只不过我是到了第二天才反应过来我真是在秦敛手底下装绵羊装惯了,我本就可以反驳他不能滚利息的,我本该义正言辞地跟秦敛讲,你不但不能滚利息,眼看斋戒日就要到了,你身为当朝太子,还必须得节制。

但是,但是,但是如果这个场景再在第二日重来一遍,我却怕是依旧说不出这样看起来十分理直气壮的话的。

于是我就望了望天,很悲哀地想,大概我是大南朝开国以来最没出息的太子妃了。

秦敛歪在榻上,在距离我一臂远的地方单手撑着头,挑起一边好看的眉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爪子底下跑不掉的猎物看着我,唇角渐渐牵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你自己乖乖过来的话,我可以承诺你我会轻一些。但你如果还是想要逃……”

他后面的话都藏在慢悠悠的话音里没说出来,我藏在被子里依旧不肯动,很是气愤地指责他睁眼说瞎话:“你就算轻很多些我也还是会疼的,我是不会上当的。”

这句话我刚说完,秦敛突然身影一动,眨眼间他就欺了上来,把我连人带被子抱起来,又从我背后把我沿着被边从被子里完整地剥了出来。他的动作之快速,之干净,之利落,之果断,之坚决,让我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原来我和被子的关系的确是骨头与皮ròu的关系,只不过却是煮熟后的肋骨条与肋条ròu的关系。

很快我就结结实实地喊叫出来:“疼……”

我要往后缩,他掐着我的腰不肯放。我只能满腹委屈又眼泪汪汪地望着他,他又一顶,于是我的眼泪很快崩出了眼眶,喊得更大声了:“太疼了……”

秦敛看了我一眼,终于肯稍稍退了半分,但我的眼泪还是不肯停,我得寸进尺地要求道:“你全都出去……”

他抿唇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看起来像是特别的无奈,然后他伸出手指抹干净了我脸上的泪,但是我的眼泪又在我的大脑命令下拼命地挤出了另外两滴,他看着像是更无奈了,但顷刻间又变得像是很想掐死我一样,再然后他竟然真的听了我的话,全都退了出去。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这是怎么个意思?是不是就代表今晚的酷刑结束……了?

我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回答,他很快就俯身下来,侧身把我虚虚拢在怀中,手指顺着我的头发从我的额头一直拂到耳后。

他的指腹在我耳后的某个地方轻轻拨弄,很快我就缩起了脖子,再度试图从他的手心里挣出来:“痒……”

他不答,继续轻拢慢捻地抹挑,我真想一爪子把他给拍开:“痒痒痒……停停停……”

秦敛的声音终于慢吞吞传进我的耳朵里:“那你究竟是疼还是痒?”

我顿时就怒了:“我一边挠你一边拿刀子戳你,那你是疼还是痒?”

秦敛似笑非笑地瞧着我,还是掐着我的腰不肯松手。他那眼神瞧得我心里长糙一样的慌,语气很快就又软了下来:“我很困了……我想睡觉……”

他敛起眉眼“嗯”一声,下一刻我就真的像是被戳刀子一样倒吸了一口气,并且那口气还岔到了我的五脏六腑里:“疼啊!”

我拧着眉毛,连话都说不连贯了:“秦……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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