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色(5)

秦敛道:“我怎样?”

我疼得话都堵在了喉咙口,瞪着他只来得及吸气顾不上吐气。秦敛的动作终于顿了片刻,我“哇”一声就哭了出来:“比刚才还大……比刚才还疼……你欺负人……”

我哭得眼前都模糊不清了,他瞅着我半晌,终于叹了一口气,再度伸手拂干我的眼泪,无奈地开口:“你实在是……太紧了。”

“你凭什么抱怨我!”我愤怒得不是一星半点,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也不知是汗还是泪,豹子胆都被他这种恶劣到令人发指的行为给激出来了,使出全身力气气拔山河地冲他吼,“你自己为什么不小一点!不对,你为什么非要拽上我陪你做这种事!”

秦敛瞪着我的表情就像是噎了一个鸡蛋。脸上乌云密布,阴晴不定,然后深深地,缓缓地吸了一口气。

我吼完以后就清醒了,清醒以后就后怕了。大概除了他的父皇以外,还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这样嚣张地冲他吼。不对,当今圣上温文尔雅,总是能用最低沉的声音说着最威严的话,而秦敛又深得民心深得圣心深得臣子心,所以他也许从来没有被人家这样吼过。

因为这样的事没发生过,并且秦敛的个性太深不可测,所以我也不晓得这种事发生以后会造成什么后果。但我着实胆战心惊,于是开始不着痕迹地往后倒退。

秦敛阴沉沉地瞧着我后退,也不阻止,等我自认退到安全地带,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趴在枕头上嗡嗡地说:“我要睡了,你……”

“也”字还没说出口,不知什么时候近身上来的秦敛就再次重新把我跟煎蛋一样再次翻了个身。

这次虽然还是疼,但考虑到我刚刚似乎得罪了他,所以我不敢再像刚才一样外强中干地叫唤了。只是咬着被子一直呜呜地叫,又细又弱地就像是只饿了两天的猫。

秦敛这次良心发现,虽然阴沉着脸,但终于还是糙糙了事。但我觉得本来该是我更委屈一些,因为明明都是我在被压迫。

但我的公主脾气很少,而他的太子脾气实在是不小,并且我自认做女子应该大度,就算不能大度也应该考虑要自爱,要自爱就不能因为别人的过错而让自己生气伤身,所以无论怎样归根结底我都还是要原谅他并且让着他一些。

但是每次完事以后,秦敛又会格外的体贴。大概是因为我平日真的是受他的压迫受惯了,所以每次享受他的纡尊降贵的奢华级别优待时总有种汗毛根根竖立的毛骨悚然之感。

并且他那个时候的表情还很温和,完全不见往日那种听罢就嘴唇一抿茶盖一合眼睛漫漫一扫不说话就让人冷心彻骨战战兢兢的模样。

譬如今天早晨,他去上朝我在睡觉,等我终于睡饱一睁眼,秦敛已经下了朝微微弯着腰站在c黄边,眼睛还挺温吞地瞧着我,另外臂弯里还挂着我平日里穿的衣服。

我一眼瞄到他,迅速把被锦裹得更紧,很是提防地瞧着他:“你把衣服放在c黄边就好了。我这就起。”

秦敛已经换了常服,嘴唇微微一弯,声音温润优雅,很符合当朝太子矜贵又金贵的气质:“我来帮你穿。”

但是,但是,记得上一回他这么体贴也是在这么一个上午,当时他是一时兴起帮我画眉,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他画眉的技术还挺好,但是我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当天晚上我顶着那对他画的眉毛,接着前一日又继续被他折磨到苟延残喘半生不死。

那真的是太惨痛的回忆了。我基本整一天都没有爬下来c黄。所以尽管已经是七日之前的事,但是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像是在眼前刚刚上演完毕。

于是我的眼神顿时有点儿惶恐:“让阿寂进来帮我就可以了……”

秦敛的手顺着我的衣服纹路抚了抚,慢声道:“我帮你穿你不乐意?”

我弱声道:“不……”很快秦敛的眼睛就眯了起来,于是我剩下的两个字到了嘴边又拐了一个弯儿,悠着秋天寒蝉一样凄切的声音颤巍巍地说出来,“敢当……”

秦敛把眯着的眼睛又睁开,低身把我从被子里拽出来,一边给我一件件套一边拧了拧我的耳垂:“晚上有家宴,就不能再穿这件衣裳。”

以前当我的身份还只有一个苏国公主的时候,我就知道,虽然每个国家的货币方言约莫是不同的,但皇家的家宴不叫家宴,这却是每个国家通用的。

我顿时垮了脸:“陛下指明要带家眷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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