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75)

他足下一顿,皱眉看向她:“府里出了事?”

“嗯……似是。”顾南芜衔着嘴唇点了点头,说得并不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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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急赶回府,二人一并下了马车,踏入院门,倒未觉出有甚出了事的味道。

几个候在院中守着的小厮都是一脸轻松,见席临川回来连忙见礼,席临川略一点头,便问:“听说府里出事了,什么事?”

离得最近的一个小厮欠了欠身:“不知道。早先是听说出事了的,夫人还差人出去找公子来着。后来就没动静了,小的打听了一下也没问出什么,似是夫人安排妥当了。”

席临川皱了皱眉,直奔郑氏的住处而去。

郑氏今日似乎心情不错,一扫昨日晚宴时的满面阴霾,正与邹怡萱说笑。案上的剔红碟子中盛着几样茶点,二人一壁用着一壁说着,看上去其乐融融。

“母亲。”席临川一揖,郑氏忙让他坐,他却显然没这雅致,略一沉便道,“不知方才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郑氏苦笑一喟,缓缓道,“你不是救了一众孩子?方才敦义坊那边传话回来说吃食上出了岔子。我怕那些孩子出事所以未及多问便着人请郎中过去看、又差人去寻你,后来郎中来回了话,说孩子都没事,只是一个府里前去探望的丫头误食了些,吃病了。”

席临川一凛,当即便知这“府里前去探望的丫头”是谁。恰又有聿郸的事在前面搁着,不禁紧张起来:“她如何了?”

“送回去歇着了。”郑氏答道。

席临川立时就要朝乐坊去,刚转过身,却闻身后笑声清冷:“你果真和她很熟络。”

自是指红衣了。

席临川没回头,咬咬牙忍着不解释,复继续朝外走,大有埋怨地留了句:“母亲您管得忒多了。”

“你最好能记得,她跟那胡商很熟。”身后轻飘飘的又传来一句,这回席临川连回嘴都没心思回,提步迈出门槛,半步不再停地直奔乐坊而去。

他才刚道了歉、刚承诺在此事上保她周全,万不能让她这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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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面色苍白地躺在榻上,一手随意地垂在榻边,望着木榻精致地雕镂,努力地脑补自己现在浑身无力、气息不稳、心中发慌、口干舌燥、嗓中发痒、手脚酸软……

一边努力一边感慨,此番为了避邹怡萱,她也是蛮拼的。真是越来越怕死惜命,当初救孤儿后重见席临川的时候,眼见也是离死不远,但还能义愤填膺地同他理论几句,虽然进了官府后忍不住哭了吧……

那也比这回强。

这回在想清楚邹怡萱的心狠手辣之后,她简直怕得心律不齐了。也想过直接告诉席临川,可眼前的事实也实在明白——邹怡萱敢在郑氏面前搬弄是非,可见是把干系脱得干净。别说留下物证了,她估计连半点嫌隙都染不上。

到时候事情挑出来,原就看她不顺眼的郑氏还会看她更不顺眼,这不是作死么?

于是……与其让矛盾进一步激化、让邹怡萱快一点动手,她还不如先想法子设好防再说。

把安全系数提高了,其他的可以安心从长计议。

因果始末琢磨好了、措辞也想好了,红衣虽然自认不聪明且对这些伎俩完全没有经验,也还是觉得这事能成。

目前为止唯一的岔子大约是……这泻药药劲太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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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猛地被推开,带起一阵风。红衣虚弱无力地看过去,语声低低:“公子……”

“怎么回事?”他大步走到她的榻前,看清她的面色后,眉头皱得更深了,“我听说是在敦义坊里出的事?”

红衣点一点头。

席临川沉下口气:“是聿郸?”

这回,红衣摇了摇头:“不知……许是吧。”

她说着安静了一会儿,认真地长缓了一口气,又慢慢道:“公子说护我一回……那话作数么?”

席临川颔首:“自然。”

很好。

“那求公子先做些安排……”她说着挪了挪身子,目光完全投到席临川面上,说得一字一顿,“能不能……乐坊还有孩子们的住处,着专人每日检查饮食熏香?毕竟聿郸那么大的势力,嗯……”

其实是怕邹怡萱这个能把毒下到席临川杯子里的人直接来乐坊下药。

“可以。”席临川不假思索地点头应了。

红衣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念忽地一动。这突然生出的想法让她微微一惊,而后在心中快速思了个来回,觉得应该可行,遂又续道:“能不能……尽量不让旁人知道这番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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