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跳墙(21)



“你……”荆劭火了,垃圾筒?她居然把它们扔进垃圾筒!“要么你立刻给我把东西找回来,要么你就立刻收拾东西打包走人!”

“你疯了!”晚潮几乎没跳起来,“就为了那什么……过期洗发水,你要赶我走?!”

“你懂什么!那都是钟采的东西!”荆劭脱口吼了回去。

晚潮蓦然呆住了。

钟——采?难怪那个香皂盒是那么柔媚的造型,难怪她第一次批评那瓶洗发水的味道就惹恼了荆劭,难怪他现在会这样暴跳如雷。

原来那都是钟采用过的东西。他心心念念的钟采。

气氛陡然僵住了。荆劭脸上有掩不住的懊恼,晚潮则是怔怔地哑在那里。

荆劭走出浴室,顺手捡起沙发上的衬衫套上,点起一根烟,闷声不响。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提起钟采这个名字了,可是刚才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就这样冲口而出。

“我又不知道。”晚潮想要道歉,可是话一出口,语气是她自己也想不到的生硬,“再说你留下那瓶洗发水又有什么用!人都已经变了心,你总不能抱着一瓶洗发水过一辈子。”

荆劭刚刚按下去的火气,又“呼”的一下蹿上来,一把拎起外套,“我出去一下。”

“去哪里?”晚潮追问。

“出去吃饭!”他硬邦邦地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

“砰——”晚潮瞪着反弹回来的门板,不敢置信,他这什么态度啊?平常再怎么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也没见过他这种脸色。钟采、钟采,每次只要一扯上这个名字,他就变成颗地雷,一碰就炸。

还居然一个人跑出去吃饭!他这明摆着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嘛。

对了,吃饭——晚潮蓦地一拍脑门,糟糕了!她的鳝鱼羹还在锅里,只怕都变成锅巴了。

果然厨房里一片黑烟,焦糊味扑面而来。晚潮扑过去关煤气,打开窗,拿起锅铲奋力地铲着烧成焦炭的鳝鱼羹,岂有此理!再帮那混蛋做一顿饭,她这谢字就倒过来写!

这不知好歹的家伙,没出息到极点,人家钟采早就甩了他八百年了,他还在这里念念不忘。钟采到底有多美?他为了她,伤了自己的手,毁了自己的前程,弄成这样,居然还不思悔改,为了那女人用过的旧毛巾旧皂盒,不惜跟她吵到翻脸!钟采种采,她真的很讨厌这个名字。

这一刻,晚潮忽然无限气馁。

真亏她还一天到晚费尽心思地想着,怎么帮他重新站上手术台,她虽然八卦一点,可是从来就没有恶意,如果有人胆敢侮rǔ荆劭,她一定第一个跳出来维护他……可是,他拿她当什么?

她甚至还不如人家的一个旧香皂盒。耻rǔ啊,谢晚潮!

第四章

几点了……

晚潮在c黄上翻一个身。漆黑的一团,侧耳听听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肚子有点饿……晚饭都还没吃呢,好好的一锅鳝鱼羹,就被荆劭给糟蹋了。那家伙跑哪去了?三更半夜还不回家,他该不会是跑到钟采那里去倾诉衷肠了吧!

唉,先不管他,热一杯牛奶垫垫胃再说。

掀开被子爬下c黄,晚潮打着呵欠走进客厅,刚要开冰箱,忽然看见黑暗里有红色的一点火光一闪,“谁?!”她吓了一跳,汗毛差点竖起来。

“是我。”荆劭的声音。

晚潮不禁松了口气。他有毛病啊,大半夜不去睡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什么烟。刚才那红色的一点,就是他的烟头,真被他吓晕了。

呆了呆,还是决定不理他。晚潮径自拉开冰箱,拿了盒牛奶出来,可终究还是忍不住,就着冰箱里透出的灯光,从眼尾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荆劭靠在沙发里,黝暗模糊的光线里,只看得清他的轮廓,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还是感觉得到,他脸上一抹淡淡的萧索。

“砰!”晚潮重重地关上冰箱门。不要再八卦了谢晚潮,长点记性吧。

没开灯,但是她曾经蒙着眼睛在这间屋子里摸了两个星期,不用看都知道微波炉在哪里。把牛奶放进去,按了开关,晚潮双手环胸地等在一边。

翻脸就翻脸,搬走就搬走,谁怕谁!她谢晚潮一个大活人,还会找不到地方住?谁会稀罕跟这种脾气暴躁又没人情味的家伙打交道。

“咳。”沙发上的荆劭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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