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跳墙(29)



晚潮打了一个酒嗝,“不知道。”

“他是什么样的人?”荆劭忍不住问,真要命,原来八卦的毛病是会传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连他也变得这么多事。

“嗯……”晚潮一手支着额,趴在桌边,“不怎么样。笨得要命。其实我本来是很向往嫁给一个飞机师的,聪明又温文,风趣又体贴,我们可以一起飞遍全世界,罗马看日出,巴黎看日落。这就是以前我的人生最高理想。”

“志向果然远大。”荆劭打鼻子里哼了一声,“所以你才巴巴地跑到这里来,考什么空姐?”

“对啊。”晚潮闭上了眼睛,“但是现在我这个样子……呵呵,还是算了吧……”

荆劭低头一瞧,这丫头已经闭着眼昏昏欲睡了,“喂,晚潮——”他推推她,听见她模糊地答应一声,一颗头咚地靠上他的肩。

喝醉了?荆劭好笑地叹了口气,才一罐啤酒而已。

抬起头,一眼望出去,夜色里这个城市灯火璀璨。很久没有这样坐在露台上了。凉风习习而来,带着淡淡一丝雏菊的清香,那是晚潮cha在糙帘上的几朵。

温柔的星光和灯光交映,惘然之间,真有种天上人间的错觉。

晚潮靠在他肩上睡得正香,淡淡酒意染红了她的脸颊。桌上还有几罐啤酒,半碟卤味,和她简简单单煮的鸡汤面;不知怎么的,就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无限满足。

“晚潮……”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醒一醒,外面会着凉。”

“唔。”她睡得软绵绵的,赖着不肯动。

荆劭叹了口气,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从露台走回去。

他在抱着她!晚潮屏住了呼吸。倘若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醒,那就真的是只猪了。可是……一时之间,忽然手足无措,一动也不敢动,连眼睛都不敢睁开来。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抱在怀里。

他双臂坚实如铁,可是隔着衣服,胸膛却这么的温暖。他肩上的外套有点粗糙,触着她的脸,她慌慌地听见自己的心跳。

穿过客厅的门,他停了一下,好像低着头看了看她的脸。那一刻,晚潮几乎感觉得到他呼吸的温暖。这样的近,这样的心乱,以至于她错以为,他的轻轻一吻,就会在这个瞬间落下来。

可是,没有。他只是停顿了一会儿,接下来,就轻轻把她放在c黄上,又轻轻帮她拉上被子。

晚潮的心从高高吊起的半空,慢慢地落回原地。他并没有立刻走,在她c黄边坐了一会儿,又伸手摸了摸她枕上的长发。

白痴。晚潮几乎想睁开眼,摸什么,摸她的头发有什么用?真亏她刚才还苦口婆心地教给他怎么泡妞。

她都已经装醉又装睡了,到底他有没有当她是女人?!

自尊心受到最严重的打击。再也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失败更挫折更欲哭无泪了。

荆劭的手从晚潮的一枕长发上收回来。真有点怀念,她刚刚住进来,蒙着眼,逼迫他帮她洗头的那段日子。他还记得她的长发滑进水里,那种温柔的美丽,他一边拿着吹风筒帮她吹干,一边听她?嗦地聊天,那些柔软的发丝从他指间滑落,轻盈如羽,暗香浮动。

甚至刚才,在穿过门口的那一刹那,他甚至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她的脸就靠在他的肩上,细细的甜蜜呼吸触手可及,只要……只要他略一低头,就可以……

荆劭蓦然站起身。

他真是堕落了!晚潮说得半点都没错,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她住在这里,是因为脸上有伤,还在等他的帮忙;可是他却趁着人家酒醉,心猿意马!

真的要赶紧帮她做那个修复手术了,再这样下去,万一哪天不当心,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第五章

磕磕绊绊、忐忑地期待,终于做修复手术的日子还是到了。

晚潮躺在手术台上,眼巴巴地看着竹青和思甜忙碌地走来走去准备药品器械,心里一阵一阵地发虚。

昨天还英勇无畏铿锵有力地大声说,对这手术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但一眼看见那琳琅满目寒光凛凛的刀剪器械,想想再过一会儿它们就会到了自己脸上……说不含糊,那绝对是嘴硬。

荆劭走过来,站在她身边,“要反悔就趁现在。”他调侃,“等麻醉开始,再逃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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