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流(181)

男娃瞪了猫儿一眼,又教训起来,“我本也没说要走。”

猫儿问:“那你摸了我的银子,就是为了出去买东西?”

男娃不屑道:“谁摸了你的银子?我不过是顺手拿来用些。”然而,男娃没有说出的事实是,他全部拿走猫儿的银子,其实是怕猫儿有钱付住宿费后将自己撇下,这才留了心眼,将钱财全部控管起来。

面对那男娃死不认账,猫儿也不生气,呵呵一笑,脾气甚好。若叫真儿的说,猫儿那是不在乎。

男娃扫眼猫儿可有可无的态度,皱了皱好看的柔顺眉毛,说:“我买了些换洗衣服,也给你捎了一套。”

猫儿吃饱了,伸手去翻那大大的包裹,在椅子上散落了一堆的男款华服,各色袍子玉带看得猫儿眼花缭乱,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败家子!

男娃除了昨天太过饥饿外,今天吃得到不多,菜低咽下后,用帕子擦了擦嘴,动手从那堆衣服里扯出一件偏长一点儿的袍子给猫儿,说:“换上吧。”俨然一副他出银子的施舍模样。

猫儿倒也觉得自己的衣服有些脏了,喊小二打了热水,回身对男娃说:“你回屋吧。”

男娃却是霸着椅子不动,饮者小二送来的茶水,头也不抬道:“你洗你的,我还没喝完茶。”转而道,“这哪里是茶,比洗脚水还不如!”

猫儿鄙视他,说:“那你就去喝洗脚水。”

男娃冷哼一声,诅咒道:“我看你就是喝了洗脚水,所以才这么笨!”

猫儿吼:“出去!”

男娃轻扫猫儿一眼,提了件衣袍,一负手,跟大爷似的走了。

猫儿见人走了,便脱了衣服,扯了白带子,跳进了水中,扑通个欢实。

洗好后用干净布擦拭掉身上水珠,觉得那脏了的抹胸布条有些无法上身,转眼间瞧见衣服堆了有一块柔软的白色长条布匹,顺手就拿了过来,将自己的女性特质围绕上,又将那男娃买来的衣服穿上。往镜子前一站,一个身着月牙染耦合色花样衣袍的翩翩俏公子即靡丽而现。

猫儿不太会打理头发,便学着银钩的最简单方式,在发尾处系了根同色发带,对着镜子照照,自我感觉良好。

当猫儿打理好自己后,那门又被砰地踢开,时间控制得极其精准。

猫儿望向身穿一陇描绘了墨菊的青袍男娃,只觉得眼前一亮。

但见那男娃如丝绸般上好的黑发用美玉扣起半面,另半面披散在后臀,随着门开的风向而飘起,若阴柔的仙子般惊现人间。心型的小脸上镶嵌着一双雌雄莫辩的水润眸子,柔若花瓣的唇畔轻缓绽放,仿佛等待采撷般诱人。

两人第一次全新的对视,都有刹那的呆滞恍惚。

猫儿心里想:这小子打扮起来,还真娇嫩得跟朵花似的。

男娃心里想:这傻兮兮的东西倒还长了张诱人红颜。

两个人打量对方片刻,男娃先开口道:“你以后就叫我岚琅。”

猫儿疑惑,“蓝狼?我看你更像白眼狼。”

岚琅瞪着猫儿,一字一蹦道:“流岚的岚,琳琅的琅!”

猫儿咧嘴一笑:“不如你换个名字,我听谁叫狼就闹心。”尤其是听见钥姬跟银钩叫银郎,她的怒火就不受控制地上窜。

岚琅扭头,别扭道:“名字怎么好随意改?”

猫儿打个哈欠,“你这名字也不是刚想好的吗?再换一个有什么关系?”续而自作主张地卖弄道,“未夜青岚入,先秋白露团。不如你就叫岚秋吧,这儿多诗情画意啊。”

岚琅不屑道:“啧……你还懂诗?”

猫儿一挺胸脯,得意之色尽现,“博学多才着呢。”

岚琅非常怀疑地扫了猫儿一眼,目光一转,瞟了眼衣服堆,赫然发现少了快自己特意准备的白布,心里便明白了个异议二二,声音却更加坚决道:“不改,就叫岚琅。我的名字,我自己说了算。”

猫儿也觉得自己不该管太多,这才忽视了某个邪恶的发音,直白的问:“那好,岚琅,你今年多大了?”

岚琅轻掀袍子,坐到椅子上,“十四。”

猫儿咂舌,“好小。看你行事的老起劲儿,直觉你心里年纪应该二十。或者说,你练了什么返老还童神功?明明四十,非得说自己十四?”

岚琅皱眉低吼:“你才四十!”

猫儿挑眉一笑,觉得逗弄岚琅挺有意思的,又开口询问道:“你可有家人?我送你回去吧。”

岚琅蹭的站起,眼含暴怒道:“不用你送!我也没用家人!你若想赶我走就直说,转这个弯子做什么?”

猫儿眨了下大眼睛,呼喝道:“你这人真像爆竹,怎么沾火就着啊?我也没说要赶你走,你吼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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