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没法过了(188)

“我从不怀疑他的本事,但总要收到确切消息才能安心。”

沐白只好道:“那属下再去打听打听吧。”

晚上谢殊回到房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连忙站起身来,还以为是送消息的到了,抬头看去,却是钟大夫。

“公子,我有重要的事要与您说。”

谢殊坐回桌边:“何事?”

“今天冉公子说担心您的身体,去问我公子的病情,看到了我给公子写的药方。”

“有什么问题吗?”

钟大夫有些懊恼:“冉公子看着像是懂些药理的,别的不说,方子里当归、益母草这些,只怕会叫他出端倪,那就不妙了。”

谢殊锁着眉头沉思片刻:“你先回去吧,将方子全都烧掉,此事不可声张,我自会处理。”

钟大夫应声出了门。

沐白紧跟着推门进来:“公子,冉公子又来求见了。”

“不见!”谢殊起身去了屏风后,朝堂、豫州,多的是忙不完的事,她不想在此时再节外生枝。

冬祭当日天降大雪,沐白一早伺候谢殊洗漱时劝道:“公子今日一定要去宫中吗?天太冷了,您身子不好,还是别去了吧,陛下不会说什么的。”

“陛下好说,会稽王未必,豫州那边没有好消息传来,他对我已颇有怨言了。”谢殊手捂着唇咳了两声,由着他给自己系上大氅,正要出门,忽然有人冲了进来,彼此都是一愣。

谢冉身上青灰色的锦袍沾了些许雪花,脸色沉沉:“要见丞相一面真是难如登天。”

“所以你就直闯进来了?”谢殊拢了拢衣领,越过他出门。

“丞相这么急着走,是在担心什么吗?”

谢殊的脚步停了下来,转头吩咐沐白先出去,再看向他时神情里有了明显的不耐:“堂叔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忍让,你就能得寸进尺了?”

“我并未这么说过。”

“那堂叔就请回吧,本相还要去宫中参加冬祭大典。”

谢冉忽然扯住了她的衣袖,眼神有些怪异:“我之前一直弄不明白为何你与武陵王如此亲近,现在看来,似乎是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了。”

谢殊眼光幽深:“我不明白堂叔在说什么。”

“不明白?那我就说清楚点,钟大夫那方子是怎么回事?”

“钟大夫手里的方子?我还是不太明白,不过我之前倒是吩咐过,让他多向堂叔学学,把真方子留在我这里,假方子留在别人看得见的地方。”

谢冉一愣,神情有些松动。

“堂叔是不是被族中事务忙晕了,越来越疑神疑鬼了。若是如此,看来堂叔也没什么用处了,也许本相该拿往事来与你好好清算一下。”谢殊挣开他的手,拂袖出门。

浩浩荡荡的队伍进了太庙,皇帝司马霖祭告上天,会稽王司马霆紧随左右,大臣们垂头凝神,想到皇帝即将换人,大多仍旧心中惴惴。

大典结束时谢殊已经分外疲乏,没作停留。刚走到车边,身后有人跟上来道:“丞相这就走了?”

谢殊转过身,行了一礼:“殿下见谅,本相身体不适,就不久留了。”

司马霆走近两步,言似关切:“丞相自秦国大败后身体每况愈下,看来的确是过于操劳战事了,如今国家太平,放下一切好好休养也好啊。”

谢殊神色不变,心中却已百转千回。

司马霆却又像是什么都没说过一般,忽而转了话题:“丞相执意将仲卿哥哥调出都城,如今他生死未卜,想必你现在一定很挂念他的安危吧?”

谢殊听出了他的责怪之意,但事实如此,她无话可说。

司马霆见她不说话,心中愈发不悦。这么多年来他将卫屹之视作兄长和榜样,如今卫屹之却因为眼前这人而落的生死未卜。他不再如以往那般冲动莽撞,但仍旧觉得愤怒,只是忌惮于她的权势,也只能冷嘲热讽几句。

“本王一直很好奇,丞相究竟有什么法子,能让仲卿哥哥这般对你死心塌地?”

“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殿下以后也许会明白。”

“仲卿哥哥为了你到现在还孤身一人,丞相对他却不过如此,这就是所谓的你情我愿?”

谢殊淡淡道:“殿下不是我,如何知道我心中所想?”

司马霆轻哼一声,转身登上了自己的车舆:“本王挂念着仲卿哥哥的安危,要去驿馆问问消息,刚好顺路,与丞相同行一程吧。”

以他的身份,何须亲自去驿馆询问消息。谢殊知道他还是在指责她漠不关心罢了。

车舆驶到了人声鼎沸的大街,偶尔有路人的交谈传入耳中,大多是因为看到了谢殊的车舆而想起了武陵王。说者无心,谢殊却心里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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