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花事了(绚烂之花)(2)

“哪有这种事也要道歉的。”我挥了挥手,不明白他那种像小孩子隔着橱窗看里面的玩具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看了我很久,末了竟然又淡淡笑了笑,“抱歉……”

你看,我摊开了手,从桌上跳下来。

很明显,就这个问题我们谈不到一起去。

他太有礼,而我太随便。

这时小楼已忙完了报社的事情,在门口叫了一声,“七七,走喽。”

“哦。”我答应着,向白晓迟露了个笑容,“我要回家了,你也快回去吧,学校晚上要锁门的。”

“好,再见。”他看着我,点头,微笑。

然后我就逃走了。

我确定,我是逃走的。

我相信,和他在一起的话,我迟早会窒息而亡的。

因为他的美丽,更因为他那贵族世家般的彬彬有礼!

小楼是我的死党,全名秦小楼,女,一十七岁,市一中高二(三)班学生,校文学社副社长,校报副主编,全校闻名的活跃分子。

因为住同一个小区的前后楼,我们打小就认识,十几年的交情,无话不谈。

在校门口的小摊边买了两根冰棍,递一根给小楼,将另一根往嘴里塞,“说起来,今年还真是热得反常啊。”

“说起来,刚刚我好像看到你在搭讪白晓迟啊。”

我几乎要被冰棍噎死,一面咳嗽一面看向身边那个吓死人不赔命的女生,“吓?小楼你说什么?搭讪?”

“踩到尾巴也不用这么大声吧?”小楼小口小口地舔着冰棍笑咪咪地,“出手真快呢。”

“说什么嘛。”我想,那个瞬间,我大概有些脸红,声音都低下去,“人家啊,可是王子呢。”

“王子么?”小楼居然点下头,“说的也是,只能用那两个字来称呼那样的男生呢。不过,这样子看来,沈渡的位子很危险啊。”

“关沈渡什么事?”我顺口答应着,一面和迎面走来的同学打招呼。

小楼扫了一眼那几个人,“说起来,七七你是个很奇怪的存在哩!”

“吓?”我眨眨眼,“我有什么很奇怪的?”

“你的人缘好得过份啊,似乎和什么人都处得来呢。”

“因为我是无害的啊。”

于是轮到小楼眨眼,“无害是什么意思?”

“无害么,当然是有害的反意词。”我将冰棍向前一指,摆了个很纳粹的poss,一面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正气凛然地唱出n年前的一首广告歌,“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正义的莱富林,正义的莱——”

小楼“卟”地笑出声来,大力地拍我的背,“你特别会耍宝才是原因吧。”

我把快要融掉的冰棍收回来塞到自己嘴里,向路边似乎是被我吓到的两个女生扬扬手,她们怔了一下,掩着嘴忍着笑走开了。于是我转过来看着小楼,笑,“呐,无害的意思,就是对任何人都没有杀伤力,没资格成为别人的对手,所以,自然也就不会是敌人了。”

小楼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那是因为七七你太懒了呀。”

“或者吧。”我把冰棍的棍子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顺便伸了个懒腰,“活得太累不符合我的美学啊。”

小楼看着我,似乎是别有用心地笑了笑,“嗯,我喜欢这样的七七呢。”

这家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话里藏话地说话了。

而这种时候,我一向是不会正视的。

细究起来,铁定不会有什么很好的结论。

我将双手叠在脑后,望向天空。太阳已落到那些大楼后面去了,在那钢筋水泥丛林的间隙里透出点橙红的光,居然也映红了这人行道上的梧桐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摆。

不是不明白为什么小楼会突然将话题从白晓迟身上转到沈渡身上来。

沈渡在一中,也是个风云人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高一念到高三,几十条校规,他没犯的大概也没几条了。可是这种人居然没有被开除,居然在学生中间还很受欢迎,简直就是个奇迹。

更奇迹的是,那样一个风云人物,居然是我的朋友,还是很铁的那种。

这一点说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小楼说沈渡的位子很危险,很显然是针对受女生欢迎的程度来说的。

但是,他和白晓迟,怎么也不能放在一起比吧?

白晓迟若是王子,沈渡充其量也就是个占山为王的匪首而已。

小楼一路上没有再说话,到了她家楼下,我们道别,她上楼,我绕到后一栋回家。

日子又波澜不惊地翻过一页。

王子和山大王都遥远如另一个世界的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老爸在厨房捣鼓出来的锅碗瓢盆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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