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姗姗来迟的你(55)

脑子都吓得活络了,抬头怒视——

“你救人就救人,脱我衣服干嘛?”

方迟见她如此在乎自身形象,刚要转过身去给她时间整理,便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瞬间钉在耻辱柱上。

“我救你上来的时候,你身上连块布都没有。”他的目光意有所指,慢慢扫过她身上那条被她视作救命稻草的浴巾,“这浴巾还是我帮你披上的。”

“不可能!我明明穿着浴……”连笑正义愤填膺,却被他此时目光一带,扭头看向身后的私汤,只见那波光潋滟的池底,真就静静躺着她那件花色鲜艳的浴袍,顿时音量都小了,“……袍。”

大概她之前躲在池底直至短暂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身上那件浴袍被冲散却不自知……

“那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还不是故意偷窥她泡汤?就和谭骁对廖一晗动的那些歪脑筋是一样一样的……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样的朋友自然一样的龌龊。

连笑正这么暗自腹诽,突然神情皆是一定。

她刚才躲在池底所见的廖一晗和陈璋的身影,就这么再度跃然纸上——

廖一晗那张义正言辞的脸。

以及那句……

“不行,这事不能让连笑知道!”

见她一副眉目紧锁的模样。乘人之危这罪名方迟自认是择不清了。

总觉得解释有些徒劳——她已视他如色中饿鬼,但不解释也不行。信不信只能由她:“长老翻石头过来了两回,我也不知道你这边是什么情况,听见长老一直在嘶叫,只能过来看看。”

长老?

“喵——”地一声,将连笑从怔忪中扯了回来。

她扭头一看,长老竟就趴在一旁,正梳理着它那湿透的爪毛。

它那副护主心切的小模样看得连笑心中抖生一丝暖意。刚要伸手过去捞它,才想起自己此刻衣不蔽体。

顿时暖意尽散。

“你……把我浴袍捞上来。赶紧的。”连笑语气生硬,心里寒意阵阵地暗叫着糟糕,脸却热得不行。

她正忙着整个人水里来火里去,方迟见状,却是一笑,继而又迅速地板起面孔:“对我这么凶,还指望我帮你捞浴袍?”

“我都被你……”

被你看光了,能不凶吗?

连笑委屈。

他竟更委屈:“我都受伤了,也听不见你一句软话?”

哪受伤?

连笑斜睨他。此人上边是件不合季节的短袖T恤,下边一条休闲长裤,唯一能勉强算是伤痕的,便是手上和颈侧的那几道抓痕。

“长老听见你这边有异常动静之后,过来这边看了看情况,回去就一直抓我。”

这抓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人在那什么的时候……给抓的……

可——

这也能算受伤?连笑满脸不屑,正要反唇相讥,却意外陷落一番美好景色之中。

他的T恤湿透,贴在身上,身材反被勾勒得壁垒分明。

他的头发滴水,水珠自耳后滑落,带着他的体温,“啪”地滴在她手背上。

不行不行……

乱套了乱套了!

连笑赶忙打住,推他起身:“回你自己房间去,赶紧的。”

方迟被她推得不得不站起来,正要反握住她抵在他胸前的手,却在这时,双双一愣。

只因此时,钥匙开门的声音清晰传至二人耳边。

面面相觑片刻,方迟当即脱下身上T恤,准备往她头上套。此番风景他一个人独赏便可,并不想与任何人分享。

连笑却是眼看玄关门被缓缓推开,想也没想拽着方迟就往后躲。

就这么一踩空,彼此都跌进了水中。

“你……”

方迟刚来得及说一个字,便被连笑一把捂住嘴。

眼看玄关处有个身影走了进来,连笑摁着方迟的脑袋就让他往水底藏。自己也不由分说潜了下去。

又来?

方迟满眼不解地看着她,只等她给出一个合理解释,连笑却只顾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对他比噤声的手势。

除了她,也就只有廖一晗有这间房的房卡,此刻开门进屋的肯定是廖一晗,而她并不想被廖一晗发现她一直都在房间里。

起码她得先弄明白,廖一晗和陈璋方才到底在争执些什么……

可她那点可怜的肺活量,哪撑得住这二度入水?

不一会儿方迟便感受到,捂在他嘴上的那只手渐渐失了力,他正好趁势掰开她的手,要把她拉上岸。却不知她突然又哪来的力气,反拉住他,死活不肯。

就这么相互掣肘着,连笑没一会儿就缺氧了。完全不明就里的方迟这回真的怒了,这女的非得淹死自己才算?

她不是拽着他不让他走么?那他不走了——

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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