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姗姗来迟的你(56)

死死地捧住她的脸。

将之前未完成的深吻,完成个彻底。

她这回再想推开他。

抱歉,推不开了。

连笑从未体会过如此腹背受敌的紧迫感。

一上岸就会被廖一晗发现,可一直待在水里的话……

迟早被这男人鲸吞蚕食殆尽。

那哪是吻?

那分明是掠夺。

掠夺她的空气,掠夺她的神志。

被吻得七荤八素,也不过如此……

意识凄迷,软在他的怀中,由他撑着,体验着从未有过的,身体与意识同时溺毙……

直到岸上突然传来一声——

日语?

连笑一僵。

廖一晗压根不会说日语。所以……岸上的人……

不是廖一晗?

连笑瞬间就醒了。

片刻前还死活不准他上岸,任凭他吻得她重重窒息照样死拽着他不放,此刻却不由分说一把推开他,挣扎着要出水。

方迟虽意犹未尽,也不得不冒了头。

只是她始终都在他怀中,再无法逃脱。

连笑就这么躲在他怀中,听着他用清冽无比的声音——好似之前水底那迷乱的吻非他所为——和岸上站着的酒店服务生用日与对话。

连笑一个字没听懂,服务生已抱歉地连连鞠躬退了出去。

玄关门被悄声合上,方迟才对她解释起这一切:“隔壁的住客投诉你房间里有猫在惨叫,服务生敲门没人应,只能自行开门进来看看情况。”

原来如此。

连笑兀自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瞪他——

方迟默默退后半步。

看来是看懂了她眼里的控诉。

连笑得了空隙,一把拽过他之前脱在岸上的T恤,套上。

他184的身高,T恤正遮到她大腿一半,连笑连滚带爬上了岸,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只能跪在池边大口喘气。

方迟手一撑,也坐到了池边。

两个衣衫不整的人。

一只半死不活的猫。

一室安静。

天昏地暗。

直到连笑因喘得太急,忍不住咳嗽起来。

欲盖弥彰的一室安宁顷刻粉碎,方迟抬手拍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手却还未挨上,已被她躲开。

连笑最早放在水面上的盛清酒的托盘,这时正漂至岸边,连笑拿起酒盏,倒上,仰头猛灌一口。

“你这到底几个意思?吃豆腐吃的没完没了了?你再碰我我真的翻脸了!”

“……”

“……”

他没说话。

连笑也没回头去看他是什么表情。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缓足了缓气,终于有力气起身。她径直朝落地窗走去,一秒不想多待。

“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方迟突然开口。

听声音,辨不出情绪。

连笑的脚步却为之一定。

“给你做饭,帮你养猫,做你军师,当你情感顾问——”

他的声音徐徐渐进,没有起伏,仿佛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连笑,你真当我做这一切是因为闲的慌?”

因为一个人改变养成多年的习惯,她却问他——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把晨跑改成夜跑,只因她一喝懵就大半夜遛猫,在花园里醒酒醒到睡着。

她多少次喝醉回家,出门遛猫,继而断片,醒来时人已在自家床上,安然无恙。

她当然不明白。

她还向他吹嘘来着,吹嘘她前一晚是如何凭借着超强的意志力,喝断片了还自己走回家。

他最讨厌做饭,却突然钻研起菜谱。

她当然不明白。

她真以为他天生厨艺了得。

他最初甚至不喜欢猫。

与人交流,他都容易嫌对方蠢笨了……

直到去年,见她的小号成天上传一只叫做长老的布偶,他横鼻子竖眼地看,才终于发现了那么点可爱之处。

她当然不明白。

她甚至一度当他是个爱猫如命的娘炮。

夜风起。

红枫飒飒。

连笑站在那里被冻得一哆嗦。

方迟起身。

拿着干净的浴巾。

自她身侧走过。

手一松。

浴巾落在她肩头。

连笑顿时被暖意包裹。

他却已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径直拉开落地窗。

径直,离开。

周遭恢复一片安宁。

仿佛他未曾来过。

第29章

连笑也不知道自己是以和心情披着方迟给她的浴巾,一路抱着冻得够呛的长老上楼的。

二楼桑拿房连着浴室,原木的墙体和地板连笑蹲在浴缸里给长老洗了个澡,用吹风机吹干。

长老那双碧色眼珠,连笑总觉得它把她看穿了——

终是忍不住捧起长老那张刚恢复蓬松的大脸:“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婊?”

长老吸了吸鼻子,没吱声,也不知是肯定或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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