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可以中短篇小说(162)

但是,余少虎对桔子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余少虎对桔子态度的转变,使桔子的努力徒劳无益。某一次,余少虎随意地问桔子以前打过胎没有,桔子被咬痛了般,本能地反弹挣扎,余少虎,你也认为我是差货是不是?!桔子的神经紧崩,脾气一触即发,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温和,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想管。余少虎说别急,声音大不能说明什么。余少虎阴阳怪气,桔子说不出话,神情涣散,眼泪被逼了出来,嗫嚅着说,你毁了我的清白,是你毁了我的清白。桔子边说边往厨房走,余少虎本能地察觉桔子神情异常,怕她做出极端的事来,一把拉住她,道,我只是随便问问。桔子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余少虎慌了,抱着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安抚正常。这方面的问题,余少虎再也不敢多说,但会常常把桔子一个人晾在家里,自己在外面消遣。

毕竟年轻,桔子的身体恢复很快。没有得到一次特别照顾,桔子耿耿于怀。

结婚的事情敲定后,桔子并没有特别的喜悦。婚事订在正月初八,两兄弟的婚礼同时操办,于是房子的问题摆上了桌面。新楼只一套两居室,两兄弟间,无疑有一对必须住旧平房。与桔子意料的一样,余家把新居室安排给余少龙。没有任何人为这个安排提供解释。桔子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余家对余少龙的偏袒,太明显,太过分了,桔子心里简直充满新仇旧恨。这一天雨没断,家里没人,桔子左思右想,觉得应该趁早把意见提出来,免得到后面,他们把新房都布置好了,也就板上钉钉,没回旋的余地。

在寻找余少虎的过程中,怒火渐渐地弥漫桔子的胸腔。最后,桔子在第一次和余少虎睡觉的房子里,找到了余少虎。他们在打牌,有个女孩子还在余少虎臂上擂了一拳,开心得不行。桔子认出来,擂拳那个女孩子正是镇里的小狐狸。

余少虎!桔子吼一声。

干嘛。余少虎强作镇定。

别打了,我有事。桔子眼里又凝聚了某种力量。

升完这一级。余少虎强撑着,装未看见。

桔子冲上前,夺下余少虎手里的牌,挥手一扬,纸牌纷飞。余少虎“啪”地甩了桔子一耳光,桔子似乎听见余少虎骂了一句“差货”,耳边便响起尖锐纷乱的喊声,“差货,差货”,子弹般嗖嗖嗖从脑海里穿过。桔子以极快的速度朝余少虎扑过去,张牙舞爪地厮打一阵,皮毛都没伤着余少虎,把自己累得精疲力竭,待神智清醒时,已被余少虎挟裹到了桔园里。

这时候问题的性质发生了转移,由结婚的房子问题,发展到了镇里小狐狸的身上。余少虎有点招架不住,再也隐藏不住逆反心理,说,我们是同学,同学聚一聚而已,你要是再三天两头这么闹,我可真烦你了。桔子心冷了一截,她不能失去余少虎这张牌,于是便温和起来,说,你和别的女孩子玩得那么高兴,我能不生气么?桔子说完检讨自己的小心眼。

见余少虎也消了气,桔子才说起房子的事儿,凭什么新房子给余少龙,不给你余少虎。对于家里的安排,余少虎虽有不悦,但是他不愿在桔子面前表露出来,那等于是给桔子煽风点火。因此余少虎说,他是哥哥,哥哥原本是先成家的,新房子也理所当然归他用,谁叫我们的婚事一块儿办呢!咱们的事,再缓一缓,你同意?余少虎将了桔子一军。

桔子干干脆脆地说,不!眼睛里又慢慢凝聚起一团有力量的东西。

现在来谈谈余父。余父对于琐事一概不问,但对于大事的决策,一律是他说了算。所以,很多时候,他似乎并不存在。婚事是他定的,但具体安排,他就不操心了。比如联系木匠打家具、发请柬等等,基本上是余母在张罗。

家具快打好的时候,桔子才知道余母自作主张选择了家具的颜色。一套米白,一套土黄,桔子一眼就看上了米白色的那套,高档、时髦、漂亮,黄的相对就土气很多。然而木匠说,米白色是周莉姑娘要的,她没事就跑来盯着。

桔子没吭声。

桔子暗底里将两套家具做了比较,两套家具款式完全不同,且米白色的还多打了一个电视柜,木匠说这是额外加上去的,添几百块钱就行了。

桔子又没吭声。

后来,桔子思前想后,觉得几乎什么东西都是别人挑剩下的,比如房子,家具,甚至余少虎,心里又升起一股怨气。到现在为止,桔子对余少虎也说不出是种什么感受,她肯定自己不爱他,但余少虎人不坏,家庭条件好,桔子没多少舍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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