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沧海长歌(162)

手指一颤,在半空曲成一个勾形,随即松开,魏天祀抬起目光,慢慢的将秦长歌再次从上到下打量一遍,慢吞吞道:“可惜……可惜……”

“可惜一朵娇花即将因为知道不该知道的秘密而摧折?”秦长歌接口飞快,笑得满不在乎,“可以,杀了我吧,然后,你,晋王殿下,你永远背负着你尊贵的头衔,在内川大陆上漂流吧,做一个人人喊打的流亡贵族,在被你铁蹄蹂躏过的国土之上面对永无休止的复仇和追杀,相较于你前半生富贵安荣的生活,应该是个不错的新体验。”

“而那个你肖想了很久的王座,那个你想杀了很久的压在你上面的家伙,”秦长歌露齿一笑,“经过今夜你愚蠢的自我放弃,你拥有或毁去他们的最后的机会,也就与你失之jiāo臂了。”

魏天祀听得极其认真,待话音落下后却仰首大笑,笑声狂放如啸,惊得远处飞鸟嘎声尖啼,扑闪着翅膀乱飞,秦长歌只是不为所动的,无所谓的看着他。

“我见过很多擅长胡chuī大气的人,”一声声冷笑着,魏天祀斜睨秦长歌,“他们一个个舌灿莲花,个个都以国士自诩,说得好像我不把他们延为上宾,就会失去王位乃至xing命,我觉得他们好烦好烦……你知不知道这些‘国士’最后的下场是什么?”

仿佛没听见他语气里刻毒的讽刺,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秦长歌笑容优美而神秘,也不回答他的话,懒洋洋伸手,伸臂在空中比划了个姿势,右臂起伏如山峦,一个S的形状游下来,左臂垂直划一条线,直击在右臂弧线上。

平平无奇的姿势,却令魏天祀脸色大变,瞬间直起身子,目中bào出jīng光,“你——你怎么知道这个……”他似是觉得失言,硬生生住了口,却将yīn鸷狠厉的目光,狠狠将秦长歌上下打量着。

“你一生,你的未来,你的本可问鼎魏国王冠的野心与希望,都挫折于这个莫名的符号,”光线透过细细的车帘帘fèng,she在秦长歌脸上,分割得那秀致笑容宛如女巫,声音更低沉如在幽邃山dòng中回响,“魏天祀,你一定记得,四年前,北魏老王驾崩那夜,冬月有异雷炸响,yīn风平地而起,全北魏,都在等待一个国度的最关键紧要的更替,等待衰颓的死亡和qiáng力的新生,当时,跪在廊下的也在等待的你,一定没有想到,关于遗诏,居然只是一个你根本看不明白的符号,你更没有想到,只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符号,你便失去你以为早已十拿九稳的王位。”

“想知道为什么吗?想知道吗?”秦长歌笑得可恶,“输没关系,男人嘛,谁没输过?可是若是连自己为什么输都不知道,你说,这样的男人,他还活着gān嘛呢?”

修长的手指叠扭在一起,隐约听见骨节因为用力过度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魏天祀面上却毫无怒色,只是眯着眼睛再次审视秦长歌,目光变幻如蛇行蜿蜒,半晌,yīn火一闪,他突然温柔的笑起来,虽有了年纪,那笑容却柔滑如chūn水潋滟,丝丝生出澹澹的波光,令人恨不得溺死其中,“姑娘,刚才是我在试探你呢……你果然不凡,那么,可有见教?”

“不行,”秦长歌摇头,仿佛没看见魏天祀有点铁青的脸色,好虚弱的捂住胸口,道:“你的yīn煞功太yīn毒了,伤了我肺腑,你先替我拔除,我才有力气说话。”

她刚才说那一大堆话很有力气,现在却没有力气了,魏天祀碰上这样的人,再xing格多变也没辙,盯着她半晌,伸手过去,在秦长歌肩井xué一拍。

热流透入,全身却突然一冷,随后便有丝丝化冻的感觉,宛如破冰,yīn寒之气瞬间拔去,秦长歌面上淡然,心里却在惊讶,这骄奢yín逸的王爷,居然功力如此jīng纯!

笑了笑,活动了下有些酸痛的筋骨,秦长歌不理会魏天祀隐隐焦灼的眼神,摇摇晃晃站起,啧啧赞叹的摸着马车漆着明漆的内壁,叹息道:“好木质……大约是赤河极北之地雪原森林里生长的铁木……拿来做马车,可惜了的……再被人抢去……更可惜了的。”

“我还给他就是,”魏天祀闻弦歌而知雅意,倒也慡快,他刚才的郁怒之意现在反而散了,饶有兴味的打量秦长歌,“你还有什么要求,一起说了吧,我听着呢。”

回转身,秦长歌负手看着魏天祀,一笑。

“好,你很合格,”慢慢坐到这位驰名数国的王爷面前,秦长歌笑容满意,“狠,有两种,逞qiáng斗狠是狠,yīn狠隐忍也是狠,我原本怕你只是前一种,现在看来,晋王殿下名不虚传啊,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不吝于放弃,那么,留你一命,想必不会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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