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磨……
这刀咋这么钝呢……这发咋这么坚硬好比野猪鬃呢?……人倒霉,真是喝凉水也塞牙啊……
快死了……快死了……快……快!
唰!
乌光一闪,在空中划出笔直的一道弧线,秦长歌的右手刹那间挣脱束缚飞抬而起,几乎想也来不及想的,她用力将刀往铁chuáng上一擦!
摩擦生热,火花飞溅!
立时燃着gān燥的稻糙!
一把抓起燃着的稻糙秦长歌就去烧头发!
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快若闪电!
火起,映亮女子终于生出讶色的脸。
……先前那女子因为不愿靠近秦长歌做了手脚的铁chuáng,怕她还有什么手段,一直远远的以一足立在铁壁之上,只以灵活如臂的长发对秦长歌施展杀手,她自负功力绝世,束住秦长歌颈项的长发中也贯注了真力,秦长歌这个没内功的,就算拿刀子去割也割不动的,所以见秦长歌刀光扬起,她只是含一抹讥讽的微笑,不动如山。
不想秦长歌这个没天理的,居然不走割发的老路,转去烧头发,她发上哪有防火装置?偏偏为了头发滑顺便于使用,她一向都抹发油。
秦长歌却在一开始闻见她发上玉簪花香的时刻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来叩阍,身上怎可能没备武器?太陛天牢进牢时萧玦有心放水,根本不许人对她搜身,而她在墙上刻字时故意用指甲,就是为了麻痹对方,不让人知道她有武器。
先前那女子一出现,她就知道对方能施展群杀必非等闲,何况那女子jīng明厉害不在她之下,是以她重重往铁chuáng一靠,触动背后事先装好的机关,机簧一动,一柄小刀立时顺着她宽袍大袖的肩部滑落掌心。
她反掌背后,掌心握住刀,刀刃对外,对方发丝捆上她的手的时候,正捆在刀刃上。
脖子被较紧的时候,她紧紧贴着铁chuáng,利用刀刃和铁chuáng的相互摩擦,慢慢割断那束捆手的发。
慢发丝扯动惊动那女人,她故意装作垂死挣扎,全身都在摇晃。
发断!刀起!击铁!火溅!
油碰着火,那烧起来是很快的。
几乎瞬间,束脖发丝就被烧断,呼吸一得自由的秦长歌顾不得自己颈部也被烧伤,腿还被捆着,横身一滚,先就火烧断束住右手的发,而此时烈风一窒,那女子已扑近。
铁室不过丈许方圆,秦长歌滚无可滚,gān脆也不再避让,躺在地上,手一伸,刀光直指对方那半张丑脸,大叫:“不是烧伤!”
风声忽止。
那女子的手悬在秦长歌眉心前,不过寸许距离,目光变幻的看着她,缓缓道:“你怎么知道不是烧伤?”
好温柔的一笑,忍住yù裂的头痛,秦长歌伸手在她歪七扭八的半边鬼脸上一捏,忽地双手支地向后一窜,大叫:“非欢!萧玦!我吃不消了!你们无论哪个,再不出现,这辈子你们就出局!”
那女子一怔,随即一笑,慢慢道:“缓兵之计?”
又道:“自己解决不了就喊男人?我原本觉得你够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她话声虽然慢,动作却不慢,伸手刷的抓向秦长歌天灵,七色彩光,富贵画屏般舒展开来,炫目如虹!
于此同时有人大喝:“将这个女子好生盘问了!务必将她底细摸清楚!再立刻杀了!”接着便是嗵的一声,人体被狠狠掼到地上的声音。
手指再次一顿,女子缓缓笑了笑,突然喃喃道:“……有点寂寞啊……算了。”
她一拂袖,身姿极其轻逸的一转,伸足一踏,人已在天窗外。
秦长歌仰首,也不见她作势,只看见半空中长发一展红衣一飏,她已如流星般电she出去,随即惨呼声不断响起。
那呼声速度极快,几乎一声接着一声,换句话说,就是这女子杀人的速度也极快,无人是她一招之敌。
一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好惊人的武功!
隐约间听见调兵之声,呼喝之声,弓弩劲she之声,机关启动之声,萧玦厉声布防而楚非欢低声指挥关卡的声音。
秦长歌仔细听着,遗憾的摇了摇头。
如果自己还是睿懿,如果非欢还是非欢,今日便可留下这女子,可惜……
一切沸腾纷繁的声音里,那女子的语声突然清晰缓慢的响起,一字字道:“人,我没杀,这个,我要带走,谁拦,谁死。”
似是为她的话做注解,又是一阵惨呼。
那女子似在踏血前行,语调却平静依旧,其余人的声音里却不可避免的带上了紧张肃杀之气,唯有萧玦和楚非欢两人,一个毫无畏惧继续命兵拦截,一个声音恒定,低声而快捷的一道道安排启动机关,机簧吱吱嘎嘎声响里,无数形状各异的武器携着听来各异的风声,悍厉而杀气凛然直袭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