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斜碧纱窗(11)

“薛大夫,您替这位姑娘看看。”南宫若虚示意丫环将宁望舒扶进里屋。薛大夫见她腿上流血不止,顾不上多问,忙跟着进去。

余下三人站在门外,南宫礼平的视线滴溜溜地在哥哥脸上打转,邹总管虽不敢造次,却也忍不住溜眼看南宫若虚。

南宫若虚被他们俩看得别扭,索性转过身,复坐回去。

“大哥,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天仙般的姑娘,怎么连我都瞒着?”南宫礼平跟在他身旁,低声打趣道。

“偶然认得罢了。”他心中还记挂着宁望舒的伤势,并无兴致与弟弟玩笑,索性含糊带过。南宫礼平见哥哥神情凝重,也不敢再嘻笑,命下人收拾好茶炉。又取来薄毯,自己亲手覆在哥哥膝上。

第九章

过了莫约一盏茶功夫,薛大夫步出房门,上前道:“这位姑娘伤势并无大碍,只要好生休息便可复原,大少爷不必担心。”

南宫若虚皱眉道:“我见她流了不少血。”

“她的伤口极长,幸而没有伤到骨头,实属大幸。想来与她交手必是位用刀高手,出手极快。”薛大夫轻捋山羊胡,“若不是她躲得快,只怕削掉的就是腿骨了。”

宁望舒从室内一瘸一拐地蹦出来,笑道:“佩服佩服,您倒象亲眼所见一般。”

薛大夫见她毫不在乎地走动,急道:“姑娘,你莫再乱动!我才替你敷好药,这几日内你都不可大动,否则伤口化了脓,容易留下疤痕。”

“多谢,我自当留心。”宁望舒觉得伤口处清凉一片,疼痛大减,便想动身告辞,“一点小伤,惊扰各人,实在过意不去,改日定当登门致歉。”

“你的伤……”南宫若虚看着她,却不知该说什么:她的伤势未愈,不知她这一去,又会碰上什么事……

南宫礼平见状,度大哥之意,遂笑道:“宁姑娘伤势未愈,若不嫌弃,不如就在舍下养伤。”

“多谢好意,不过我……”

“宁姑娘不必推辞,方才听薛大夫所说,这伤怕是要休养几日才得好,姑娘留在府中,一来清静,二来换药也方便。”南宫礼平向来能说会道,既是安心要宁望舒留下,自然不让她推辞。

“不过我还有……”

“宁姑娘若是有事要办,在下也可以帮忙,尽一丝绵薄之力。”南宫礼平笑道,“定会替姑娘办得妥妥当当的。”

宁望舒发现自己要说的话都被他堵了回来,一时间无话可说,转头正对上南宫若虚。他望着她,柔声道:“把伤养好再走,好么?”

恰在此时,廊外风缓,大滴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他的声音低低沉沉,面色苍白,倒只记挂着她的伤势,她心中不忍:“我住下便是……你不冷么,这雨落下来寒气又重了几分。”

南宫礼平笑道:“看来连老天爷都留人,大哥您也可以放心去歇息了,我领宁姑娘去厢房。”说罢,命人取了伞来,领着宁望舒往厢房去。南宫若虚见雨中她身影纤细,虽是受伤,走起路来却是一蹦一蹦,生气十足,方放心入内。

这边,南宫礼平将宁望舒送至厢房,满心好奇实在忍不住,问道:“不知姑娘是如此识得我大哥?”

宁望舒怔了怔,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只好笑道:“只是偶然认得。”

南宫礼平一愣,转而大笑:“那姑娘好生歇息,若缺了什么,只管吩咐下人,不用客气。”说罢,含笑掩门而去。

这厢房就在墨离园旁,推开窗子便可见雨中竹影摇曳,宁望舒不由得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那夜,她还记得他那时的模样……

雨声淅沥,今夜不会再有那样的惊雷了吧。

次日清晨,南宫若虚醒时天已大亮,屋外依旧雨声不断,这雨已是绵绵密密地下了一夜。他向来少眠,一日大概只能睡得两、三个时辰,象今日这般睡足,一年中也不过三五日。

“宁姑娘可起了?”下人端来热水给他洗漱时,他问道。

“那位姑娘已用过小食,听说她要了些纸墨回房去,想是要写信。”

南宫若虚点点头,既是如此,自己也不方便过去打扰她。

接下来的大半日里,他也没见她的人影,只是听说她又要了些朱砂,便一直闷头在屋内。

写信要用到朱砂吗?他心中奇怪。

合上书卷,见午时将近,弟弟南宫礼平今日去了几家钱庄,要晚上才能回来,若是午饭让宁望舒独自用餐,未免失礼,他遂唤过下人吩咐道:“午饭请宁姑娘过来园中用饭。”转念一想,“不必了,我自己去吧。你去吩咐厨房,宁姑娘是蜀中人氏,多作几道辣味菜。”

雨湿路滑,南宫若虚本就行动不便,他又不愿有人跟着,独自撑伞而行。饶得是东厢房就在墨离园旁,走到时,他已是满头大汗,不得不在廊中休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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