糗女大翻身(68)

我惊恐地看着她,一步步后退。

她甜甜地笑着:“我刚才看到你书包上有一只蜘蛛哦,好像也是被踩扁的样子。”

“啊——!”我大叫着冲向了屋里,喊哥哥的名字。

在安伯伯家里学两个月的书法字,我见识到了卷毛猪的各种恶作剧。每次在我们学临帖的时候,她就抓来两只黑蝴蝶,用线头把它们腹部系紧,站在花坛上朝空中扔去,看着它们惊慌失措地乱飞,飞到最后撞在一起,或者小肚子都扯断了。

我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手里的大字总是写不完。她等我熬不住要打瞌睡,又偷偷地跑到我桌子边,把打坏的兵乓球撕碎,用烟盒里的锡纸包起来,点着离开。过了会,一种很浓很臭的烟冲出来,气味大得差点让我闭过气。

我找妈妈告状,妈妈陪我来见安伯伯。妈妈刚笑着说了一些卷毛战事,一个胖胖的婶婶就跑出来,大声嚷起来:“我家安信怎么了?这么乖的女儿你还嫌弃她?不怕被天雷打啊?我跟你说哈,阮妈妈,你家东子刚送过来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你想过中间的变化吗?这是谁的功劳?还不是我们家安信的!就是她,才让你们家东子变好了,变安静了!这你还不明白吗?”

妈妈目瞪口呆地看着婶婶,过了会,唯唯诺诺点头:“是,是。”

可是到了快放学时,我看到婶婶站在门口,对安伯伯叹气说:“老鬼,女儿这个样子下去不行啊,我们还是要想想办法。”

安伯伯笑呵呵地:“老婆,你看怎么办才行呢?”

“我带她到韩国去,改个环境试试。那边没人认得她,对她以后的发展也要好些。”

“好吧。”安伯伯搓搓手,“你们先去,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人言可畏啊——”婶婶拖着声音还在叹气,我听了心里一跳,突然想到妈妈被人指指点点时畏缩的背影。

九岁这年,很奇怪的安家女儿离开了星星洞,从我们的生活里彻底消失。

我也并不知道,这次的告状无意送走了那个女生,在我什么都不懂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按照约定,必须发~

安家的那个女儿(二)

安家的书法培训班一共办了10年,我只去了两个暑假就开始逃课、打架,重操旧业。第一个暑假安家的怪小孩吸引了我的注意,让我没有多余心思去翻墙做坏事,到了第二年我10岁的时候,她奇怪地消失了,我有时还从她们家书房窗户爬进去,找一找她是不是躲在角落里……

书房不大,墙壁上挂满了绳子,夹着一张张黑色走墨的大字。风从窗户吹进来,呼啦啦卷起一片纸浪,我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孩,就站在这片字海里,仰头找着另外一个孩子的墨迹。

记得安伯伯曾说过:“东东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姐姐酒喝啊?因为她害羞,不敢对别人说心里话。只要我家闺女喝了酒,写出来的字绝对不比张旭差呀。”

对了,安伯伯喜欢喝酒。他每天中午一定要喝两杯啤酒,再倒满一个小瓷碗,加些桂花蜜,哄着坐在小饭桌旁扒饭的怪姐姐喝下去。而那个怪姐姐喝了酒之后,一定会站在花坛上丢蝴蝶玩,看着蝴蝶乱飞,脸蛋上浮着两团红晕。

这个奇怪的安伯伯养出了一个奇怪的女儿,很正常。

我抬头找怪小孩的“醉草”。

在角落里,我真的发现了一张笔法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书法字,映着渗进来的光亮,那上面的墨汁鲜明淋漓,像是山崖缝壁滴下来的一缕清泉,弯弯曲曲,转笔自如。

看不懂。

的确是狂草加醉笔。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我把那张墨字偷偷藏在兜里,回去问妈妈。妈妈戴着眼镜端详了好大一会,问我:“儿子会写草书?很不错呀。”

“妈,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迷宫图吗?”

“呵呵,儿子一说我才看出来,这张不是书法,是字画。”

我很震惊,抓过白纸,爬到桌子上对着灯光照着看,叫个不停:“不是吧,那小屁孩会散墨画?这么牛逼!”

安伯伯只会书法,不会画画,这幅作品绝对不是他教的。在我当时的印象里,只有电视里的那些花白老头才会“散墨”这种高段数本领。

妈妈拍了我的屁股一掌,大声说:“你以为每个小孩都像你野惯了?安家的女儿心里藏着一个花园,我们进不去哩!”她取了眼镜,又自言自语地说:“那女孩一走你就野起来了,难道真的是她能影响到你?”

逃课后的生活刺激紧张,妈妈管不了我,在我17岁时病逝,哥哥处理妈妈的后事,留在公司里也不顺心,每天回得比我还晚。妈妈走后,我彻底失去了牵挂,翘家出来和白寒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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