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135)

“你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

从践踏他的存在,践踏他的感情,到此刻以高傲姿态践踏他的自尊,他显然被我彻底激怒了,长臂一伸,结实有力的手臂扳过我的身体,两只大手紧拽着我的肩胛:“云霓裳,偿有这个资格么?”

两月来的‘伉俪情深’、‘山盟海誓’,今日始知是空谈,不堪在这刻被践踏自尊时一股脑袭上心头,他低首,与我面面相对,英俊的面庞因为话语的恶毒刻薄,更添绝情狠佞,薄削的唇角,也撅起残忍的弧度。

我望住他,明熠微笑,“谁都配谈资格,就是你不配。”

我不动声色将他捏拽着我肩胛的手拿开,鄙弃神态溢于言表。

他定定望住我,强自按捺着情绪,他并没有再对我施加压力或者显露高姿态,不代表他为此甘心善罢甘休,悻悻光中的狠佞决绝之色,来日方长的意味不言而喻。毕竟,这里是帝王寝宫,非他为虎作伥之地。且忍一时是一时,只是脸色沉铅凝寒之时,眸光转动,似有一抹很淡的柔光从我脸庞认过。

但听他懒懒道:“与我作对,你讨不了好处,最后一次奉劝你:打消掉因为汝阳王府向我报仇雪恨的念头,我或可不计前嫌,不怪咎你。”他指的前嫌,显然是我欺骗他的感情了。

他淡淡地话语威慑十足:“别再激怒我,否则……”

似乎否则后面隐藏的才是要紧的话,但我已经克制不住自己再听下去了。

南宫世家满门抄斩,父王是监斩官,他记恨了汝阳王府十多年,时刻不忘报仇,汝阳王府满门抄斩,他不但是监斩官,还是主谋策划了这一切,我要报仇雪恨,就激怒他了?

我不屑理会,置之一哂。

我的懒怠显然再次激怒了他,他的目光闪烁跳动着:“本来我不想说出真相的,现在看来不能不说了!”

“哦?”我侧头看他,做出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取悦于他,笑意盈盈地问道:“你要说什么?”

“你……”见我如此神情,他一怔之下,反倒似说不出来话。

我轻慢而知,奉承似乎受不了我这神情,被我一激之下说道:“你听清楚:要整个汝阳王府覆亡的是当今圣上,是章武帝。他才是那一切浩杀的主谋和策划者,而我,不过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罢了。这一切都与我没关系,我不是你心心念念要报复的人,他才是!”

我笑意盈然,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而他不仅推卸责任还嫁祸趺苏的行径更让我从心底里鄙夷,低下头,信手将窗台上花瓶里的玉兰花重新插弄,低声叹道:“丞相大人,您看这花儿从树上折下来了,就再也长不回去了。你身上沾满的汝阳王府的血腥,再怎么颠倒黑白往别人身上推卸责任,也漂不白了。”

他似料到我难以相信他的这番说辞,并不生气,蓦然笑道:“佑儿,云时佑,你三哥的儿子真是越长越像你三哥了。”

“你见过他?”我心潮澎湃,脱口而出。

闻及佑儿,想也没想就这样问出了口,全然忘却眼前的人是覆亡汝阳王府的主谋,是抄斩汝阳王府满门,包括‘佑儿’的监斩官。自荣亲王府托孤,将佑儿交给平阳起,我就再没见过他。那时他十个月,现在该有两岁了吧?脱 口而出的话,就只是想念侄儿,久不见侄儿,已经不知道侄儿模样的姑姑,问着一个见过侄儿,见过侄儿模样的人。

话出口许久,才反应过来南宫绝该是不知道佑儿还存在,还活着的。、刑场上,他亲自监斩了‘佑儿’。

这一年来,来不使他起疑,为了保护佑儿,我甚至不敢使人与平阳互通往来,过问佑儿只字片语。

他怎么会知道?

他捻起桌上金盏,似想喝茶,却又顿住,只捏着茶盏在手,惘然道:“你三哥虽死,你三嫂给他生的儿子还活在这世上,有朝一日,倘我也有了儿子,让我死,我也情愿……”便似想到了不堪的现实,顿时回过了神,神色是暗夜不见光的冷寂,又掺杂着自嘲的凄凉,金盏被放在桌上,‘喀’地一声,很重很响,他显然已极是心烦意乱,抬眸望我,漆黑眸底折射出烁亮,视线银针般的尖锐着,似失望,又似冀望。

他确确实实是知道佑儿存活着的事了,也便没有隐讳的必要。而今时今刻,也用不着掩埋这个事实了,随着汝阳王冤屈得雪重见天日在望,春夏秋冬回归我身畔,平阳已带着佑儿回来了荣亲王府。我望住他,求证着我心底一直的判断:“刑上处斩的那个‘佑儿’,是父王安排的吧?”

南宫绝嗤笑道:“怎么会是他安排的?当真以为他在天牢里还可以千里运筹?你用不着再去猜测,也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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