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184)

春欣然又欣慰地道:“少主很识大体呢。”

我看看,疑问道:“佑儿?”

春笑道:“可不是。那双鞋子被少主送给了世子呢。”

可是……

春道:“少主亲手将那双鞋子交到世子手里,说送给他。世子说,他才不要呢。少主还是很执意。世子又推辞说,鞋子大了。少主说,等世子再长大些就可以穿了。”

我挑眉:“——他收下了?”

春欢喜点头,口上嗯嗯作声。

我不禁望着窗外云肄捕蜻蜓的欢快身影。

这怎么可能?他性子那么别扭……

可云肄却是很快乐。我看了他很长一会,也不得不承认他很快乐。于是我抿唇一笑,“如此,叫秋把王爷请过来吧。”经过早上一事,北皇漓很是不好意思,竟是躲到后山的佛堂上香礼佛了。我低头看账簿道:“我给他报报账。”

春欠身告退,嬉笑应道:“是!”

北皇漓如释重负地到来之时,我正对着整理出的各样数字暗自心惊,北皇漓不禁问道:“怎么了?”

我黯然道:“这个月又亏损了很多呢。”

北皇漓释怀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

我抬头看他,“这个月亏损了七十多万两银子,比前几月都亏损的多呢。四月前‘瑾瑜绣庄’是首次亏损,损银四千两;三月前再次亏损,损银十六万两;两月前的亏损是四十八万两;上个月亏损六十五万两。”

北皇漓啜茶道:“亏了就亏了罢,我本来就不想你劳心劳力操持这些。”

北皇漓望住我笑道:“我好歹也是享有一方封地的藩王,还养不起家?”

“……我并不想那样寄生着,你也是知道的。”我漠然道。

北皇漓岂会养不起我们母子姑侄,然而仅只我们也就罢了,还有早已陆续迁徙过来的汝阳王府十万兵马。一藩之王旗下哪会没有军队,北皇漓早就把汝阳王府的卫队当自己的亲卫军那样养着。可我毕竟太过良心不安。越受他恩惠,越不能处之泰然。何况这桩婚姻本就愧疚于他,哪里再肯他因我付出;而云坤驭下有方,卫队都是年轻力健的男儿,除了操习兵力外,这两年其中大部分人也在幽州觅得如花美眷,建立了自己的家庭,安家落户扎地生根,能够自食其力,不消我养军。可手下的人对我越是忠贞,作为主子,我越想犒劳将士。如是,北皇漓出资助我营商,开了瑾瑜绣庄,专营丝绣。起初瑾瑜绣庄只是幽州一家小小店铺,经过发展壮大,时至今日,已经货通全国,乃至华夏各地。我全心经营,只是时常怔然‘瑾瑜绣庄’这商号名字。绣庄名字是北皇漓当初替我定的,取的是云肄的小字。当时我待反驳,北皇漓说‘瑾瑜’为美玉名,意思是瑾瑜绣庄的丝绣也如美玉那样宝光耀目;又说‘瑾瑜’意为美好的品德,商家最重信誉,顾客也最看重信誉,我也就无从驳斥了。

瑾瑜绣庄开张以来,一直只盈利从无亏损,一来绣样好,二来我经营有方。嗯,商海沉浮哪有不翻船的时候,有亏损很正常,这并没有什么。可连着几月都出现负额,一次比一次多,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如是北皇漓邀我去后山看今年新开的莲花,走至半途,我又折转了回来,吩咐春道:“去把洪掌柜的给我请来!”“是!”

虽是绣庄开张,可对外哪敢明示掌柜的是我?便是明示瑾瑜绣庄与齐王北皇漓有牵连都引人怀疑。如是,明面掌柜已到来,给我请安道:“郡主。”洪掌柜是老商人精于算计,哪会不晓得 我请他来做什么,不等我开口,已道:“范家商铺的人实在厉害!”

账簿明细我也看了,这几月和瑾瑜绣庄抢生意抢的最厉害的正是那范家商铺!瑾瑜绣庄的亏损,也全流进了范家商铺。比之瑾瑜绣庄,范家商铺稍晚一些开张,然而也仅仅只是稍晚。基本上,开张的时间相差无几。这三年来,范家商铺并未与瑾瑜绣庄有交集,更多的是一种观望状态。真正擂台交集是在半年前。那范家商铺不是真有几把刷子,便是观望已久蓄谋已久,一与瑾瑜绣庄对垒,绣织业中的楚翘瑾瑜绣庄立即有招架不住之势。可不,这五个月亏的多惨。

范家商铺不同于瑾瑜绣庄中经营丝绣,而是有些类似秦记,各行各业都有涉猎。然而与秦记不同的是它的低调,范家商铺在各行业可谓都默默无闻,绣织业自然亦是。当然因为起步较晚,它的声望财势也是远远比不上秦记的。但却也从不有亏损。范家商铺经营者不是对盈利和营商兴趣寥寥,便是有其他大业在做,跻身商贸之列不过是闲来之时小试牛刀,或者有目的地在商界伸出触角。总之,范家商铺的东家,他的行为,是不能用常人正常的思维来判断的。就如同范家商铺在其他行业都不与人争斗。唯一的争斗,是在绣织业。绣织业其他的绣庄,范家商铺也不去招惹,唯独挑了瑾瑜绣庄。这半年,发了疯似的,盯上了瑾瑜绣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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