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202)

我从没有想过在北皇漓面前我会这么被动。

就如我们虚有其表的夫妻关妻,我和北皇漓虽被婚姻绑在了一起,但实质上我们是独立的个体。我和他都有自己的意志,有自己的自由,言行和思想均不被约束,不受束缚。甚至于当家作的人是我,就像金善与商量质成的生辰如何处理,他转而便问我的意思。最后照办也是按照我的意思。我是那个最后做决策的人,就像金善常自戏言,我和北皇漓的那个家,我是那个说话管事的人。

因为北皇漓总是让着我。

可一切也只不过因为北皇漓愿意让我而已。

一旦不愿意让我了呢?就像这些日子以来,我每每在闲云馆外转悠,他从不出来相见一样;就像他终于露面,我便得踱步过云一样;他把过咎揽到他身上,我赔礼道歉,他便‘嗯’了一样。其实低声下气,放低姿态的那个人是我。

我不愿意被动,处于受制的地位。可我拥有什么实质性地东西,能够摆脱这种地位呢?先不说而今他位高权重,人是那颗大树,我是依附他生存的藤蔓。就拿我握在手中的唯一力量--带过来的汝阳王府那十万兵马来说,我敢做赌注,便如我能号令他舞一样,北皇漓一样能如意差遣他舞。三四年光阴没有磨合我们的夫妻关系,却绝对磨合了北皇漓与他们的主仆关系。何况是在他们最走投无路,将随着汝阳王府的满门覆亡一样生死垂危的时候,北皇漓收纳了他舞,挽救他们于危难之中。于他们而言,我是他们的主子,而北皇漓不但是主子,还是恩人。

我也毫不怀疑,那样完好的北皇漓,倘若我与之决裂,他们在抉择主子之间,虽不至于丢弃我,却一定会质疑我;而北皇漓,绝对不会有一分质疑,只有百分百地听从。

我知道我是多心了,我不会与北皇漓走到那一步。温润如北皇漓也不会与我走到那一步。我不会被架空权势,北皇漓也无意架空我,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但深远一想,我还是不得不暗自心惊。我舞孤儿寡母,姑侄无依,我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呢,便是有十万兵马在我手中我又能做什么呢。而佑儿又太小……

北皇漓没有防我,我却开始防备北皇漓。我晓得我卑鄙,我险恶,可我不能不防。军心所向,却只能向珍上,只能向着将来的佑儿,而不是我,不是云肄,也不是梁国的齐王!

于是,当北皇漓携着我手,一道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们没有见到因为北皇漓终于与我和好,我脸上有甚喜悦慰藉,只见我神思不属,浑浑噩噩。

浑浑噩噩中,金善沈径溪与我们闲话家常,主宾尽欢。云肄拿着那个人的玉佩摆弄,北皇漓看着依旧不觉得有什么,却不复那日的云淡风轻,而是另一种懒懒淡淡。

金善觑着云肄手中的玉佩,凝神思索道:“丞相大人好像没送贺礼过来啊……那些贺礼我一一接收清点放置在库房的,我没有印象。那玉佩,丞相大人直接送去你那的吗?”金善看北皇漓。

北皇漓收敛心神道:“没有。”

北皇漓解释道:“我是在库房见到的。”

这时一个声音道:“是我放去库房的!”

我舞都愕然看着那声音的主人--沈径溪,沈径溪在众目环视下很是激情地道:“回来凉山的路上,我不是与你们走散了吗?得以故人给我指路,我才赶上你舞与你们会合,那个故人就是南宫丞相。”沈径溪激情澎湃道:“我舞很是欢悦地叙旧,我还与他说,他的……”话到此,沈径溪一身的激情仿若给人一兜沁凉的雪水泼来,瞬即降温冷却下去,颇有些偃旗息鼓,“……肄儿长这么大了,南宫丞相听了,就将这枚玉佩托付我转送。我本来想拒绝,但想着……”

沈径溪面面相觑早已沉下脸色的我们,“回来凉山后,想着这事没必要告诉你们,但把那玉佩随便放去存放贺礼的那间库房了,只在那匣子上贴上了南宫丞相的名讳,以表示那是他送的……横竖那么多贺礼,哪一定就翻找出他的了?谁知……金善……特地带你们过去瞧那些贺礼了……”

良久,我与北皇漓春他舞都不说一个字,只是那样看着沈径溪,而脸色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暗沉了下去。其实也不是对沈径溪发难,只是不由自主地,脸色就暗沉了下去。

我虽已疑心南宫绝过来了幽州,但疑心是一回事,得到他来了这里的确切消息又是一回事。我以为我对他的到来已有心理准备,真到了这一刻,蓦然发现,我的准备还是不够。

这刻里,晓得什么的佑儿望着云肄,并不知自己身世的云肄从沈径溪含糊的话里也听不明白什么,只是见我们众人反应,不解其意而已。倒是北皇漓,在金善代沈径溪向我舞赔不是的时候,脸色阴转晴,恍惚是笑了,接着又是那样懒懒淡淡的神态。北皇漓唤道:“阿归,砌壶铁观音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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