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241)

才发觉他也在马车之内。然而马车却非先前丞相府的马车,赶车的人也换作了他的人,除却拉动马车的马蹄,周遭一致整齐的马蹄声也未有消失,显然他其他的部从也是一路跟随。试探着动了动,在证实被软禁之外,身体已被解除控制,便坐了起来。看顾春和秋冬,却是不见她们。那人以为我势必着急,安慰道:“她三人被送去了别的地方。——郡主且放心,安全的很。”

“我自然放心。皇上没道理与她们过不去。”我看着那人,不掩被掳的恼意:“杨大人辛苦了!”

那人的泰坦再不能保持,眉目抽露惊愕,“郡主何以认定在下是皇上的人?且一语道破在下身份?”

“你也说‘没看到这是丞相府的马车么,连丞相府的马车也敢搜’,试问,敢斩杀丞相府小厮,劫下丞相府马车的,在京中又有几人?”我道:“街市大庭广众,若派遣广为人知的面孔,不是轻易便被人识破那不是丞相部署,乃皇上身边的人吗?这样的事,皇上既得交于自己信任重用的部署,又得是鲜为人知的生面孔,自然是隐秘亲署了。大人的汉话虽也说得很好,却也如我初遇皇上时,带那么一些突厥口音,显然是常年居于突厥的缘故。大人乃皇上部署,却能与我叙话自如而无谦卑恭维之色,想必与皇上关系匪浅了。皇上身边有隐秘亲署,丞相又怎会不知?我不过是看见过丞相的一本卷宗上述载的资料,猜想大人乃与皇上早年出生入死的近卫,伴读,甚至是玩伴之一。皇上的江山得来不易,那样的人现今也只存在大人一位,如是料定了!”

杨垲听毕,惊骇不经意间流露:“丞相连那样的政务重地也任由郡主自由出入,果真对郡主非同一般。”说罢轻叹:“皇上固然爱慕郡主,怕也不能做到这般。”

对这样的话,我嗤之一笑,“他不过是常过来我住处处理政务,有时候,宗卷信手放置我那里,忘了带走而已。”

杨垲亦付之一嗤,却是对我话里的不以为然:“这样重要的东西,也能‘信手放置’和‘忘了带走’么!”

一点隐秘的心事似被人道破,我亦是有了恼意,不觉淡然道:“大人的话题似乎扯远了。便是与皇上,我也没熟到这种地步!”

“……与皇上,没熟到这种地步?”杨垲啼笑皆非,随即认同,“也是,情人陌路,比陌生人犹还不及。”

看我笑意带了那么一些玩味,“刚才的话题,论及皇上和丞相,郡主对皇上的称呼是‘皇上’,对丞相的称呼却是‘他’;我提到了丞相,也提到了皇上。郡主只以‘他’言及了丞相,却忽略了我对皇上的轻叹。”聪明一世,一时却品味不出杨垲话里的别样意味,而杨垲又已经叹:“既然如此,我下面的一句轻叹,郡主也自主忽略了罢。——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皇上还折腾这一番做什么呢?”

战国时,巫山神女暗慕楚襄王,私下凡尘相会,襄王一见之下,惊为天人,欲效连理,唯仙凡阻隔,未能如愿。襄王返宫后对神女仍念念不忘,巫山神女为解襄王一片痴心,在梦中与襄王结合后,赠玉佩而别。襄王其后踏遍巫山,再访佳人,神女再现法相,解说前缘已了,勉楚王收拾情心,专心社稷,遂辞别返天庭。譬喻我与趺苏,杨垲的话原是挑不出错的,然而乍闻此语,联想‘结合’之事,哪怕是在梦中,我亦皱眉,近乎本能道:“我与皇上关系清白!”

杨垲大笑,显然是料想到我思及何事,又芥蒂何事,一语中的道:“郡主何必如此急于撇清呢!”

是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又何必如此急于撇清呢?或者撇清的,只是他此语做比楚襄王的皇帝?

襄王与神女的譬喻,我也从另一个人口中听说。

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巫山云雨,那是比我所‘撇清’的,要多多孟浪的话?

第28章 囚月(2)

“难道郡主私心以为皇上比不得丞相?”这时杨垲的话又已传来。

不管是为试探还是平常叙话,答复这样的话都得斟酌了,“我没有这样的意思。皇上文治武功,更无人可及。”

我看着杨垲,却是无需斟酌言语,“只是——皇上的人,却是比不得丞相的部署!”

前后恼意一并发作,“至少——若换作丞相府的人,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杨垲看着我。

“大人制服我之前,在马车外与我作揖,称的是丞相大人!”

“听郡主的语气,像是在那之前就对我起疑的样子?”杨垲道:“称丞相大人纵有不对,但似乎也于此事大局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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