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260)

唉!

恼他,更恼我自己。那个人是趺苏呵,我曾经那样喜欢着的趺苏;而他,原本才是我最厌恶的人。他与齐王府军队告别后,起程往南阳而去,我非但没表现出一丝异议,还随他一起行往南阳了。我将趺苏置于何地了?便是与趺苏恩断义绝,也不该与他夫唱妇随……不,我面红耳赤,怎能用那样词语来形容……总之,不该是这样的!不该这样,当时完全陌视忽视了趺苏,与齐王府,或者说与他站在无视趺苏的阵地里,更不该呵!

好懊恼!好懊恼!正气他也气自己,风声中,有声音传进我耳中,“你和他有意复合,”本以为是错听,却见南宫绝看着我,“还重新做起了恋人?”容色又是云州城门与我会合,乍见我身后的趺苏,那样地冷淡。

棠梨宫里有他的线人,又岂瞒的过他,然而也无意解释。加之云州城门口待趺苏,也实在教我心中耿耿。

我不待见他,他也是兴师问罪的语气,本以为气氛将由此僵滞,一如我们从来相处的模式。不意他看了我一会儿,非但不怒,还温柔了起来,“给了他一次机会,不如也给我一次机会吧。”

他道:“不然这不公平。”

本不想与他说话的,但他这样逆转的态度,和话的内容着实教我啼笑皆非了,“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了?我与他原本就是心心相印的恋人。可是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第36章 梦碎

“反正就是不一样…”原本想搪塞过去的,可贴着我背的胸膛一直蹦跳着强而有力的心跳,他滚烫的身体传递着我也滚烫的,离得那样近,他的呼吸就在我颊边,不自觉道:“嗯……他喜欢我,而我也曾喜欢他……而我们,这两个条件似乎都不具备。”说及此气也来了,“迷魂药里你为何要多加催魂散?”我质问道。

他不说话,只下颚抵在我肩上。我气道:“那药我也被迫一同吃了,我若对他动情,岂不也一起命丧黄泉?”我回头看他,“你不顾及我,至少也该为肆儿着想……”

“不会的,”他抱住我,“不会对他动情的。”他的声音带着温软甜腻的蛊惑,和自己说服自己的凄惶,握住我腰身的手掌心也一片潮湿。

……到底还是紧张呵!

他低低道:“本来你不想要他死,我就很生气……”

低眼望著他抱住我身体的手臂,一时就那样望着,情绪像因冬日冷风侵蚀受了潮,说不出是低黯还是堵塞,和前次隔了三四年的那个别有用心的吻不同,这是他发自心底的,甚至不带有因那个吻激起的深层欲望冲动,只是这样单纯地抱著,像是欲将我与他的身体熨帖在一起,不有分离。这样的亲密,单纯的亲密,没让我排斥,甚至也懒得去想何以就不排斥,有一些温柔自心底生起——这世间,还有人与我在一起。不像在边地与北皇漓夫妻并肩的那三四年,人虽在一起,甚至还被夫妻之名紧紧捆绑着,心却依旧离的那样远。那样远。不像那样;与他之间,并无什么枷锁捆绑,只除了云肆是我们共同的孩子,可即便有了一个孩子,与他,依旧无名无份,彼此都是独立的个体,身体贴的这样近的时候,心却奇怪地,也似贴在一起。

温柔丝丝缕缕升腾的时候,人也仿佛因此变得格外善感多愁,无来由对他起了怨怼,不会,什么不会,笃定不会,就可以拿我的性命作赌注么?哪怕他也紧张,哪怕他也凄惶,到底还是不在乎!……生气就能如此,就得如此,就是他的借口么?性子到底还是他从来的怪戾阴毒,又小心眼,小肚鸡肠……烦乱了,他的性子本来就是如此,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如此怨他恼他,到底是因为他的自利自私,还是恼他对我不够在乎?……终究想通了,怨怼却依旧存在的,抑郁道:“你也不见得那样恨他,何必一定要致他于死地?”

“我是不恨他。”他在我耳边道:“可是我不喜欢你在意他。再说……”

他看我,“我即便不想着致他于死地,他也随时想要我死。”

他紧紧搂着我,我的发摩挲着他的下巴,他在我耳畔幽怨道:“看着我死,你就很高兴么?”

心口似被蜂蛰了一下,隐隐作痛,鼻中也酸楚,却执拗地偏转过头不看他。只冷漠道:“曾经我每天都在诅咒你死去,甚至时刻都想亲手杀了你。”

……那是曾经哦。冷漠的面具再维持不住,皲裂开来,落日的余辉也能刺得眼眸生疼,眼前一瞬间模糊,泪水夺眶而出,湿意曼延过脸颊。

……又岂不明白那只是曾经的‘曾经’,岂不明白这一刻我的苦痛泪落代表着什么,他拢住我,手臂就拢着我的脸颊,任我肆意的泪水肆意地浸在他的衣袖上。伏在他的手臂上,情绪再控制不住,楚痛呜咽起来,哀惶无助地泣道:“……我只恨自己太过软弱,恨自己……”道是无情却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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