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266)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脉脉凝注于我:“……只要能看到你,每天都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怔怔涩苦道:“我已经不求其他了……”

终于泪落。

良久,他温柔投眸看我:“我问你,你真不打算与南宫共度余生么?”

真不打算么?心中骤然一痛,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汩汩涌上来,仿佛整颗心都被拘得空空的,再也无法填满。早有决意,早有肯定的答案,但正因为如此,心才会空虚才会痛。虽不愿意欺骗北皇漓,但还是因为本能的意愿摇头,因为本能的意愿矛盾,茫昧吐字道:“我不知道……”

北皇漓凝神看我良久,容色渐渐带了灰败的憔色,但还是道:“倘若你决意弃南宫而去,远走天涯孤独余生,一定要叫上我。”他看着我,目光仿佛行走沙漠的旅人乞求淡水:“答应我,行么?”

我倒抽一口凉气,回过呼吸来凉意已变作了曼延的温暖。无法也不忍拒绝他,想一想见我与他和乐融融的画面面无表情走开的南宫绝,确实,北皇漓所说是最好的我的去路,终于颔首。

北皇漓眸中一亮,咧唇间唇齿间已蕴上了温暖的笑意。

傍晚正独自坐于卧房望着桌上膳食愣神,蓦然听闻久旷的熟悉声音传进耳中,“怎么没去膳厅?”南宫绝望着我,待触及到我抬头看他的目光,不由锁眉凝神,“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道:“我进来了这样久,你也没觉察?”

他就站在我面前,之前却一点也不晓得,甚至于他何时踏进来的都不晓得。

收了心神,起了身,给他摆碗接筷,我和婉看他道:“吃过了吗?还要吃吗?……”“铛!”却是慌忙间翻了碗。

从没有待他这样客气过,从前在汝阳王府没有,再回来京城亦没有,哪怕在他身边虚与委蛇的日子……他似受了惊,却非受宠若惊,而是疑惧防备地觑着我,甚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对此局面显然手足无措,更慌忙间,筷子又落到了地板上,我想也没想弯身就去拣,头脑似混沌淆乱作了一团。这时候他倒是及时拉住了我的手腕,目光却满是狐疑和试探,甚至伸手捂了捂我额头。不由啼笑皆非,有这么恐惧吗?从没对他好过,我不过是想对他好一点。如此想,心中更觉悲苦。以前,我真的对他很不好吗?

他收回了手,但发觉我并没发烧烧坏脑袋,他看我,眼中狐疑更甚。我只平静坐下,之前并没有食欲这时却拾了筷。他看着我,亦是坐下来后渐渐故作镇定,问我道:“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摆头,实话实话道:“只是想对你好一些。”

他“哦”了声,站起道:“那,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

我搁了筷子,望著他道:“你有什么事吗?”

“哦!”他醒过神来,“有事,不过……”他又疑虑看了看我,道:“还是明天再说吧。”

我站起身来,“现在说吧。”

“还是明天再说吧。”

“现在说吧。”

“还是明天再说吧。”

……

…………

“……还是,明天再说吧。”他有些不耐了,望着我,之前锁着的眉头凝着的神就一直没舒展过。既如此,我也只好顺应他,“哦”了声。这样重复地推委和答复,本没想这一次话毕就能休止了的,见我让步,他又是一阵错愕,显然还没回过神来。也因为没回过神来,见我应同了,他本能地往卧房门口走,那样本能地走着,颇有些类似没了灵魂的偶人。终是回过了神来,他顿步,蓦然回转过身来,触及他的目光,在那眼眸中,我重又看到了灵魂和生机。

他恶狠狠地盯著我,不善的目光射着凌厉光芒:“今天你和北皇漓在梅园里都做了什么?!”

目光里的疑虑还是没有消去,然而疑虑的内容却全变作了对不堪画面的假想,他的目光里有屈辱,羞愤……

蓦然明白过来,我之所以对他好,被他理解作了与北皇漓私情后的心虚。

错愕笑了,笑毕,看着他道:“你以为呢?”

还是那样的和颜悦色,丝毫也不见懊恼。这样的好脾气,便是他恨怒未消,也是发作不出的。只是研磨地盯着我看。我莞尔,和声细语道:“在棠梨宫二十日,面也没见着,也不见你疑心,怎么倒对北皇漓疑心起来了?”我消他疑虑道:“光天化日之下,梅园里人来人往的,又是在你南宫府,我与北皇漓能做什么?”

怎么对他解释起来了?难道我私心里也觉得他乃我的良人,便是弃他而去,不会与他在一起,地位亦屹立在我心中的良人?连之所以对他解释,是因为我就要走了,这也是对他好的一种,这样自欺欺人的话都不想哄骗自己了,心底只剩涩苦悲酸:怎么心往他那里漂移了,怎么到头来把心遗失到他身上了,乱了,也错了,而明知错了乱了,却懒得再去挽回矫正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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