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59)

“什么!”侍侯我用膳的冬叫了出来,意识到主子进食叙话,奴婢不可参言,冬立时又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虽没惊呼出口,但心里着实漏跳了一拍,手中汤匙掉到地上,碎了。

全家人俱是看向了我,亦都知道长风山庄是我买下的,大哥无奈安慰道:“不就是一处庄子嘛,没了就没了,权当救济出去啦。人家是太子殿下,征用了,咱们还有什么话说,只有自认倒霉了。”

那又怎仅仅是一处庄子?

福员外逝世了,我与趺苏的联系中断了。现在连唯一可以抱有冀望的地点,长风山庄也被太子征用了。

冬蹲在地上,埋头收拾着碎了的汤匙,那等粗活,原不该她做的,她却埋头在做;春将另外的汤匙呈给我,我该接的,也没有去接。南宫绝注目着我们主仆,眼中别有深意。

似乎也觉得我太难过,父王轻叹道:“太子从没大兴土木过,修建宫殿,不说文武百官,便是皇上也无法置喙什么。何况因为效忠于皇上,父王与太子是为政敌,父王若出头,更见引太子动怒……”

“父王……”我含笑打断道:“不过是一处庄子,父王出这头做什么。父王若心疼我,让大哥另外送我一处庄子便是。”

为了不让家人忧心,更为了掩饰情绪,我低头舀汤喝起来。

大哥没有异议地道:“就这么定了。”

一家人继续用着晚膳,貌似先前的不是滋味都已过去,三哥又突然说了句,“我说太子也太霸道无理了罢,那庄子是明月的,他说征用就征用了,也不补偿明月一些银子,当初买那庄子,明月花了多少?对,白银三千两……”

三哥打趣的话,本是为了调和气氛逗大家一笑,我听着却心中苦涩,说道:“我是以男子身份买下的,他就是想查那庄子的主人,也查不出来。”

太子查不出来,趺苏也查不出来啊。

当初若对趺苏坦诚身份,又怎会落得今日音信杳无的局面?

出膳厅时南宫绝与我一起。

南宫绝看着我,得意笑道:“太子今日问过我长风山庄的主人,我知道,可是没说哦。”

南宫绝满脸施恩的神色,那表情好像在说:快感谢我!真是,说了又不怎样,哪里会对他言谢?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平淡问道:“太子问这个做什么,真是想补偿我银子?”

“谁知道呢。”南宫绝道:“太子喜怒不形于色,只是状似无意地问过我,我说了不知道,会帮他查查,他就没问什么了。”

第41章 烟雨蒙蒙(5)

父王母妃进宫后的几日,我们兄妹才知道,父王危难当头,在保定帝面前最受任用,保皇一派,马首是瞻的父王,被朝臣指正贰心在怀,弹劾父王的奏折纷至沓来,朝中与父王为难,落井下石的臣僚多达二十余人。

如此沆瀣一气,显然筹谋已久,背后更有主谋撺掇指使。

那些奏章,自父王为官以来,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的罪状,时间人物地点无不捏造得言辞凿凿,由不得人不信;近十年来,父王的大小罪状,更是细枝末节,描绘的有声有色。如此蓄谋良久,又能对父王事迹如数家珍,再添油加醋的人,除了蛰伏于汝阳王府,对汝阳王府怀恨在心,与父王朝夕相处了解父王甚深的南宫绝,还能有谁人?

桌案上奏折堆积如山,南宫绝正批阅着奏折。所有折子,都会先经丞相的他过目,拟上中肯意见,再由内监送进保定帝的勤政殿。

这是我第一次踏进丞相官邸,他规模宏大的书房门口,吴坼才待阻拦,南宫绝抬眼已瞧见了我,摆手道:“让她进来罢。”

站在南宫绝面前,狠狠盯着他,一腔怒火找不到发泄口,满腹质问的话一时还未说出,他已扫一眼手头上的奏章和桌案上堆得满满的折子,望着我,懒声道:“这么多大臣联名参奏的折子,我就是想压,也压不下来呢。”

他弯出一泓笑容,站起身,手撑桌案,俯身看我:“怎么办呢,我受汝阳王抚育十年,在汝阳王府居住十年,汝阳王府若遭灭门之劫,我也牵涉其中,难脱干系呢。”

我冷笑道:“汝阳王府满门抄斩,你不就是等着这一天么?”

他站直身,绕过桌案,过来我身前,倜傥侃道:“不止忠孝两全,孝也两全呢。我若不渡汝阳王府历过此劫,人会说我罔顾汝阳王府抚育之恩,罔顾孝涕之意;我若渡汝阳王府历过此劫,我南宫家的祖宗会斥我为不肖子孙……”

“不要说那些假仁假义恶心人的话了!”

我再忍不住愤意,打断道:“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现在还荒诞地就‘渡’与‘不渡’这问题进行假设!”说到此,胸口像是积郁了一团排不开的闷气,鼻中酸楚,眼眶里也迫出泪光来,就像他问他若放弃仇恨,我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待到我问我若愿意跟他在一起,他会不会放弃仇恨,他搪塞一样,他根本就从来没有那样的心思,反倒极是享受给人希望,又将人从天堂打到地狱里去的快感,捏死一只蚂蚁之前,还泼皮无赖地笑着说,给我挠挠痒痒,我就放过你,等到蚂蚁给他挠过痒痒了,他两指轻轻将蚂蚁捏成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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