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81)

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仍旧会与我说一些朝中的事,想来也只为了不僵场。他的话貌似说得无关痛痒,但句句牵扯各方势力的局势变动,厉害关系。汝阳王府满门抄斩后,立即有其他势力或蚕食或替代汝阳王府存在于朝中几十年的残余势力。齐王殿下北皇漓就不说了,所得汝阳王府五万精锐兵马是我托付于他,以期保全的;可父王手中军权以及云坤召集回京的另五万兵马却落入了窦建魁手中,便连父王为汝阳王在朝中胜任的一切官职,保定帝都一并交于了窦建魁。

反是铲除汝阳王府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南宫绝,只得了个魏国公的衔爵,以及汝阳王府这宅子。父王在朝中的官职,父王手中的军权,父王手中的军队,南宫绝似都不看中,不贪图。甚至连我令投靠北皇漓的五万精锐军队,南宫绝心知肚明是我早早托付安置了的,也没过问我。我曾想,他高兴看到汝阳王府满门抄斩,也高兴接收父王拥有的一切,将五万精锐军队保存于北皇漓手中,至少可以让他在这处的希冀落空,可他事后过问也不过问,完全不痛不痒的样子。

铲除汝阳王府,窦建魁出动了禁军八支,当之无愧的功臣。

因为南宫绝在蚕食瓜分汝阳王府势力上的消极态度,所以此事件最大的得利者变作了窦建魁。

本就效忠保定帝的窦建魁,一时成了朝堂之上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效忠太子殿下的一派,效忠保定帝的窦建魁一派,以及长袖善舞周旋在所有人之间的南宫绝,朝堂之上,新的权利集团形成,势力此涨彼消。

这晚丞相府设宴,宴请的正是以窦建魁为马首是瞻的一帮臣僚。

笔来明月小筑传话,南宫绝叫我过去陪酒助兴。

不仅陪他,也轮到陪别人了!

却连抗拒的权利都没有,梳妆更衣,前往了兰析院。

老远便闻到熏天酒气,男人们酒后笑谈,在宴客的大厅外,推杯问盏声更杂。我着实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尤其是名为郡主,实为南宫绝没有名分的姬妾后。这样的艳事,只怕早传遍京中,成为街头巷尾人们的饭后谈资。生长于官宦权臣之家,朝中大臣我大都见过,往日花朝女身份特殊,他们也大都见过我。实在不想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再去受这份屈辱,看官场中他们的嘴脸。——上书父王贰心在怀的大臣,这筵席上不乏他们吧,还要去侍奉他们!

筵席外我驻步,笔也看出我的老大不愿,讪讪道:“相爷是无意让郡主过来的,开始也兜着圈子婉言绕过话题,可是也敌不过他们那么多张嘴。同是一殿之臣,抬头不见低头见,相爷也是没法子。”

好一个没法子,不过在座都是各司重职的权臣,他不愿得罪,或者不愿意因我而得罪罢了。

果然,都是些权臣呐。

风生水起,坐于南宫绝左手第一位,贵宾席一号人物窦建魁就不说了;紧接着兵部尚书;刑部尚书;跟随窦建魁鞍前马后,亦是沙场归来的洪大将军;京司都督;另外那些我不认识,不知是朝中新贵,还是以前没见过的,不过看他们的座次,官衔也低不到哪去。

物以类聚,此次宴请的窦建魁脉系的朝臣有一个共同特点,便是都是武将。即便此刻宴聚一堂,只着了便服,也掩盖不了武人的精壮强健。窦建魁的唾沫横飞红光满面,刑部尚书刚硬中的懿范彬彬,洪大将军不善言辞却奸猾的笑纹,以及另些已经见我走进大厅,或惊艳,或失神,或兴奋等着看戏,属于武人的精熠眼神。

没错,他们叫我过来,就是等着看戏。

看我,如同看戏子那般的眼光。

最低贱的,不是以色侍人的青楼女子,而是戏楼里的戏子。

他们现在就把我视作社会最低层的戏子。

或许往日对明月郡主是真的尊重,连目光都虔诚得没有丝毫亵狎之意,然而今,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最美丽的玩物。

往日他们得不到的,连想都不敢想的艳福,汝阳王府失势,我依靠诬告家人保全自己声名狼藉后,他们还不变态地觊望起来。

这些武人中,或窦建魁之流,大字不识几个,粗俗鄙陋的;或刑部尚书那般,一身武艺,但也饱读诗书的。无论是忍受窦建魁一类武人下三滥的语言,还是与刑部尚书逸兴揣飞,南宫绝皆应对如流。与各类的文人能品酒论诗风花雪月,与素质不一样的武人也能扎成一堆子。他自有他的一套处世哲学。筵席上推杯问盏,推来推去,窦建魁十杯下肚,刑部尚书三杯下肚,他却只抿了一小口,而席上旁人竟恍然不觉,只一径傻傻看着。眼见他与刑部尚书刚引经据典品鉴过宝刀,又就‘鲜花与牛粪’这类恶心的话题与窦建魁畅怀大笑,我讶然的同时,竟差点忘了,他本来就是多么卑鄙无耻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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