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124)

忽然,一抹温热的触感贴在她额头上。

付茗颂微微一顿,抬起脸,便立即被堵住了嘴。

她溢出一道短暂的声响,乖乖仰头受着。

耳边宫人的脚步声极为刺激人,她垂在长裙上的双手胡乱摩挲,抓住一点衣角料,紧握成拳头,脖颈通红。

付茗颂一向注意分寸,极少在人前亲昵。

遮月红着脸背过身,刚朝宫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就听“咚”的一声,布菜的小宫女手重,碗底磕到木桌……

闻恕松开她,纠缠过的唇泛着色-欲的红,与她眼尾的那一抹深色,有异曲同工之妙。

付茗颂稍稍垂下头,领口处便露出一枚印记,他眸色暗沉,伸手给她拉了回去。

“用膳。”他道。

十月三十,入冬。

京城的冬日冻人,每逢冬日,出行的人便少许多,马车行驶在路上,十分通畅,半柱香的功夫便抵达薛府。

闻昔坐在小院的摇椅上,享受她孕妇的待遇,手边摆了一桌糖梨纺的茶点,也不知那位指挥使大人要排多长的队。

一进内室,炭火的暖意扑面,苏禾解下小袄,羡慕的叹了声,“六公主这日子,可真是羡煞旁人。”

闻昔朝她身后的丫鬟看去,夏意手中抱着从永福宫拿来的三幅画,今日正是闻昔想瞧瞧,才特意嘱咐苏禾带来。

她招了招手,夏意便将画像递上。

“你若是好好找个人家,不久便能过上我这个神仙日子。”

闻昔一边调侃,一边摊开画像。

人她都认识,沈太后挑选的,定都是顶好的,无论学识亦或家世,根本都挑不出错来,非要说美中不足,便是样貌普通,比之闻恕,实在过于平平无奇。

可这女子选夫,家世学识才是最紧要的。

闻昔点了点头,“我瞧着这佟世岚最好,我上回宫宴见过他,彬彬有礼,是你喜欢的。”

苏禾反驳:“我何时喜欢?”

闻昔未答,只扬了扬眉。

从前的皇上,不正是彬彬有礼,谦谦君子么。

苏禾抿了抿唇,佯装无意道:“上回进宫,话里话外,太后都惦记着你腹中的胎儿,儿孙绕膝的希冀,都快写在脸上了。”

闻昔随口应:“指望着昭阳宫呢,平日里没少送助孕的药膳。”

说罢,她抬头瞧了眼苏禾。

苏禾只淡淡应了声“是么”,倒也没下文了。

闻昔如今嗜睡,仅半个时辰,便打了个好几个呵欠,最后嘱咐苏禾好生抉择未来的郎君,便抬脚进屋休憩。

出了薛府,一阵冷风灌进领口,苏禾顿时精神。

坐上马车,她问夏意道:“上回你打听的,昭阳宫的香块,是内务府送去的,负责点香的宫人,是素心?”

夏意不知缘由,只点头应是。

苏禾仰靠在枕垫上,眉头一扬。

素心,可是皇上的人。

十一月初二是出榜的日子。

秋试仅为六部招揽人才,乃先帝在时定的规矩,与科考不同,并不向外登榜,而是在各参考人的信封中装上纸条。

红色意为登榜,白色意为落榜。

礼部亲自敲开付家的门,递了信封过去。

付家围坐一堂,老太太、付严栢与姜氏皆神色紧绷的望着付毓扬。

付姝云受不了这紧张的氛围,伸手推了推自家兄长,“快打开瞧瞧。”

付毓扬皱眉,打开一瞧,白纸。

众人神色落寞,唯有叹息之声。

可不出片刻,礼部之人再一次敲开付家大门,送来一则授官书,眉眼带笑道:“恭喜付大公子,往后便是一家人,还望大公子,多多关照。”

白纸,却得了授官书,显然是受人照拂。

付毓扬神色略微凝滞,如若只是照拂,大可一开始便直接递上授官书,而非先叫他看到这落榜的白纸。

此举是给了谁的脸,不言而喻。

他头一次知晓,他这个五妹妹在皇上面前,竟能有这么大脸面。

付毓扬能瞧出来的细末,付家这些人精哪能瞧不出。

翌日一早,姜氏递了宫牌,千恩万谢,言语之中敬意诚诚。

可最紧要的,是姜氏无意道了一句:“这付家,终于再不止老爷一个当官儿的。”

付茗颂抬眼,看姜氏离去,细细品了其中的意思。

稍微回忆一下在付家的十五年,她会发现除她之外,小心谨慎的还有一人,那便是姜氏。

伺候付家的老太太,容忍付家的姨娘,甚至有时这姨娘不知好歹,姜氏也少有明面上刁难她的时候。

在俞州时,便有不少人夸她大方,夸她得体。

方才提到付毓扬任官时,姜氏一脸如释重负,仿佛都有了缘由。

姑娘捏了捏温热的杯盏,倏地弯了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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