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3)

果然姚妈妈见她这唯唯诺诺的性子,倒也懒得纠缠,抬着下巴叫她跟上。

一旁洒扫的丫鬟对此事早就见怪不怪,谁不知道府里的五姑娘是个连下人都能欺侮的主儿,老太太不叫她到跟前请安,老爷也不喜见她,左右也没人给她撑腰,她还要仰仗姨娘过日子,自然好欺负。

付茗颂跟着姚妈妈到屋里,才刚踏进门槛就听云姨娘一口好听的吴侬软语道:“跪下。”

付茗颂一怔,跪得极快。

一旁的付姝妍“噗嗤”一声笑出来,“瞧这性子,胆小得还不如一只鼠。”

付茗颂是真怕极了这二人,紧拽着裙摆,头都不敢抬,颤着声儿问:“姨娘今日,可是有什么打紧事儿?”

“你还说,我让你给我绣的荷包,都这么几日了连个影子都见不得,春日宴那日都找不到能搭衣裳的配饰,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付姝妍见她那张脸,又多瞪了两眼,“还有,说了让你在外头走动遮上面纱,你这是存心同我对着干,想用你这张脸勾引谁?”

付茗颂最怕从人口中听到勾引二字,是以猛地抬头,“我没有,二姐姐我——”

云姨娘也看不得她那张过于艳丽的脸,想起来便有些气,她重重将杯盏搁在桌几上,“你可是因着我不许你去春日宴,便故意同你二姐姐对着干?”

付茗颂连连摇头,尚未来得及开口解释,就听云姨娘软着声儿道:“茗儿,你娘当初只是我洗春苑一个洗脚婢,出了那档子事儿,老太太与夫人都不待见你,可是我不计前嫌将你留在院子里,你可不能不念这个情啊。”

付茗颂咬着唇,抬头便见付姝妍得意地晃着小腿,阴阳怪气说:“白眼狼,同她娘一样是个没心肝的。娘,我瞧就让她跪着,否则往后您的话她都不听了。”

话落,姚妈妈瞧云姨娘并未有其他说辞,便知是由着二姑娘的话来了。

她上前厉声道:“五姑娘,跟老奴来吧。”

付茗颂紧了紧手中的绢帕,到底清楚云姨娘和付姝妍的性子,没再多为自己辩解。

付姝妍想让她跪,便能找到千万个理由。若是驳了她的意,更讨不到好果子吃。

是以付茗颂老老实实跟着姚妈妈到长廊下,这春日尚未回暖,春雨虽小,但和着寒风便像夹了冰刀似的。

她这么一膝盖跪下去,冷得生疼生疼的。

付茗颂盯着台阶下的一个小水坑瞧,屋檐上的水滴落,便漾起一圈小涟漪。

只听主屋里母女二人说话间,提到了东苑那座宅子住进的人。

付姝妍惊呼道:“祖母娘家的故友?”

随后,她显然从付姝妍的声调里听出了几分雀跃,“祖母娘家从前可是京城的大官,那此人可是京城来的?不知道是哪位官员…”

“娘,他是姓沈么?倒是个清贵的姓氏。”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姓闻,沈是太后的姓氏,微服出巡借来用用。

这篇文不是重生文,就是前世今生,且两世身份不同,背景不同。

宋宋是茗颂的前世,关于女主的前世,身份不做剧透,但性格和这一世反差较大。这一世前期性格很胆小,是真胆小,会慢慢有转变,莫慌~

第2章

比起府里的正室大夫人姜氏,云姨娘反而更得老爷疼爱,这事儿下人们都是门清儿的,老爷回了府,总会来洗春苑瞧上一眼。

姚妈妈心细,卡着付严栢来洗春苑的时辰,便叫付茗颂回了屋里,免得被瞧见。

然而付严栢今日却没得功夫,并未来洗春苑,反而去了老太太的寿安堂。

缘由无他,正是因付姝妍口中那位东苑的客人。

来人的身份实在太大,付严栢向来是个胆小谨慎的,一遇这等大事儿便拿不住注意,总要听听老太太的话才是。

谁知老太太闻言,眉头紧紧蹙起,显然这事儿极为烫手。

她搁下茶盏:“你说是京城大理寺来的人?怎没听人提起过,若真如此,徐大人理应知晓,好好款待才是。”

付严栢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母亲,那位大人特意嘱咐过儿子,府里上下都要瞒着,想必是不让外边知道。”

他说着警惕的瞧了眼窗外,随后嗓音压的更低:“儿子思来想去,莫不是特意瞒着徐大人?”

老太太眉头更紧了,徐壑作为俞州刺史,上头来人竟要刻意瞒着他,这事儿大了。

她转着拇指上的玉戒指,估摸着便是前个月伍成河溃堤一事,朝廷拨了十万白银修的堤坝,一夜间说溃就溃,若说这里头没点猫腻老太太可是不信的。

这事儿都惊动了大理寺,看来是真大了…

她眯了眯眼,抬眸看向付严栢,沉声道:“那堤坝之事,你可有从中贪取官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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