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番外(132)

两人都知这个“她”指的是谁。

“你放心,不会害她的。我没拿玉龙佩去为非作歹。别问了,最多三五日你就会知道所有事。我以性命起誓。”

贺渊冷静地打量他片刻:“你看起来命不久矣。”

“伤了元气,过几日就好,死不了的。”岁行舟闭目笑嗤一声,语气苦涩。

“好,信你这一回,给你五日时间养病,”贺渊站起身来,郑重道,“看在你妹妹的份上。”

他前几日就查过了,岁行舟的妹妹岁行云是北境戍边军前哨营先锋小将。

这句话让岁行舟的眼角缓缓沁出了泪。

“多谢贺大人,网开一面。”

贺渊走出两步后,又回头:“尚未在雪崩处找到任何遗体,目前朝廷暂将他们列为‘失踪’。或许,还有生机。”

他的语气虽淡漠,眼中却有些不忍。

岁行舟没有接他这句安慰,只是虚虚撑开眼缝,话锋一转:“贺大人此前去松原,恰好赶上‘惊蛰祭桃花神’吧?”

贺渊倏地蹙眉:“为什么问这个?”

“可曾接下哪位姑娘的面具?”岁行舟泪中带笑,疲惫地重新合上眼。

面具这个话题对贺渊来说很不友好。他甚至觉得岁行舟是在嘲讽和挑衅。

“关你什么事?!”

贺渊星眸微微眯起,目光却落在他的后背。

因先前鲜于蔻正以火罐为岁行舟“拔毒”,他背后有两排火罐,所以方才坐在chuáng榻边说话时,贺渊一直没留心他的后背。

此刻才隐约瞧见岁行舟后背似乎有一道旧伤刀痕。

鸿胪寺宾赞平素算是个闲职文官,只有负责接待外邦来使之类的差事时会出京。怎会有刀伤?!

而且,他那刀伤看起来有些怪。

不过被两排火罐盖住大半,看不太分明是什么刀所致。

贺渊眉心紧锁,但见他面色苍白疲惫,唇上无半点血色,只得暂且按捺下心头疑问。

岁行舟轻笑出声:“或许你不信,但松原的神明,还是有几分灵验的。若你当日稀里糊涂乱接了旁人的面具,乱了姻缘线,只怕将来要哭。”

贺渊瞪着他的后脑勺半晌,尴尬清了清嗓:“若是,没接呢?”

“哦,那大概也是要哭的吧,”岁行舟似乎明白了什么,唇角笑弧愈发幸灾乐祸,“毕竟赵二姑娘不好哄。”

“闭嘴。”

“贺渊,护着她些。”

“要你说?”

*****

从岁行舟家中出来后,贺渊召了两名内卫暗桩在附近盯梢,自己则又策马奔向信王府。

信王府的门房却告知他,赵荞今日从内城出来后并未随兄嫂一道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她自己在柳条巷那头的宅子,说是近些日子事忙,都住在那头不回来了。

于是贺渊立刻调转马头。

到柳条巷已是亥时初刻,沉沉夜色下时不时有凉风涤dàng白日里残余下来的热气。

神情焦虑的赵荞正在门口大树下摇着扇子同银瓶说话,听见马蹄声扭头见是贺渊,立刻从焦虑转为bào躁。

贺渊单手撑在鞍上,腰背承力腾空一个旋身,利落跃下马来。

他huáng昏时从内城出来便四处奔走,身上穿的还是今日进内城赴宴那身贺氏武袍。

金泥滚边的红衣武袍衣摆凌空飞扬,玄色腰带束出劲瘦腰身,使他那行云流水的下马动作在夜色里格外招人眼目。

赵荞看得愣了片刻,恼羞成怒般转身就走。

贺渊长腿不过三两步就追上了她,轻轻拎住她的后颈衣领:“跑什么?做贼心虚?”

“我虚你个……”在他的瞪视下,赵荞qiáng行咽下即将脱口的脏话,转而怒道,“你没完了是吧?说了叫你离我远些,听不懂人话?”

“不是听不懂,是不想听,”贺渊哼了哼,“若你肯认我是你的人,那你的话我自是言听计从。认不认?”

“我认你个死人头!撒手!”赵荞跳脚,反手去掰他拎着自己衣领的手。

贺渊非但不撒手,拎着她衣领的手还非常恶劣地左右晃了晃。

“好,既你不肯认,那我自也不用听你的。把我!的!面具还来。惊蛰日在松原时的那个面具。”

看这明显受了刺激的架势,大约是从皇帝陛下那儿听说她“属意的对象是岁行舟”了。

赵荞咬牙在心中将那个突然不靠谱的皇帝陛下腹诽好几遍,才梗了脖子虚张声势地与贺渊呛起来。

“什么玩意儿就你的面具了?!那是我花钱买的,和你有一个铜子的关系吗?”

贺渊手上略略使力,将她拎进了自己怀中,垂眸轻瞪她:“还记得买面具时,那个摊主帮你‘卜蓍问神’后说过什么吗?”

赵荞一愣。她当然记得。

许乘月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