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也沉沉(75)

作者:知之為知之 阅读记录

到底是她没有选择的机会,就算是有,她也会坚持自己的路。在跟从之重逢之后,是她燃气了她的希望。她们的身份像是互换了,小时候她给她一个家,而现在她给她希望。

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说,“你放心。”

窗外又下起了雨,方定奇走过去关上了窗子,此时不过下午三点多钟,屋内就亮起了电灯,余夫子似乎有意催促,在门外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皮鞋踏在地板上,闷闷的声音像是揣在人心里的鼓,一下又一下。方定奇说:“少帅,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眼下,他们里应外合,已包围了循州,安州等主要城市,兵临安阳城下,只要拿得下安阳北门,便能进驻安阳。而江北最北的第八师又被雁城军虎视眈眈的牵制着,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南面盟军又发来了贺电,十分支持。

攻下安阳,几乎就是马上的事情。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报纸上铺天盖地的,都是从之的消息。虽然只有代码,没有名字,可是有照片,一众幕僚那里是瞒不住了,就连王处长也引咎辞职,只不过处在战时,所以准予戴罪立功。

其实方定奇要讲什么,他心里清楚的不得了。无非是夫子的意思,也是一众幕僚的意思。大丈夫最忌讳因小失大,因为女人而延误战机,最为痛心。

他心有挂念,他们也清楚,从之毕竟指挥了安阳的暗线与他们里应外合,论功当赏,可是她失去了消息。他们不愿意他去冒险。

叶庭让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雨,想起了伤心时的她,娇俏时的她。交叠的浮现在眼前,他这辈子,很少有真正快活的日子,因着从之的缘故,竟也活的真正像个人了。

他说:“我不能负了她。”

安阳城里也是连日的雨,泥地多泥泞。军靴踏上去,却依然整齐划一,在一声声令下到达指定位置。从之穿着暗黄色的安国军军装,绑在行刑台上。言疏衡一脸肃穆,风声雨声中,他隐约听见了马蹄声,由远渐近。他已退无可退,商会的人马几乎是打开了安阳城的防备线,供颍军进入腹地,他被逼退守南城,从之是她最后一张牌,言疏衡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喊,“行刑队,举枪。”

骏马长嘶,言疏衡没想到的是,叶庭让是单枪匹马来的,顶着滂沱大雨,虎啸龙吟般出现在这个荒郊,无所畏惧。

从之也在迷蒙中看到了叶庭让,几乎拼尽全力的朝他大喊:“你快走。”她喉咙发痛,即使这样,也只有小小的声音。叶庭让充耳不闻,甚至面带微笑看着言疏衡,说:“那日言先生前来恭喜我结婚大喜,还未道谢。今日特意前来,也送你一份大礼。”

几乎在同一时刻,从之身后的仓库发出巨响,紧接着火光中冲出一股热浪,层层涌来。从之在巨大的灰霾中看到了熙之,打开了她的绳子,让她快走。熙之手上还擎着□□预设装置。

她耳朵生疼,嗡嗡作响,她长了张嘴想说话,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熙之趁乱拉响了装置,不远处又是一阵火光冲天。

从之觉得周遭纷乱,无所适从下只觉得被一双手推了出来,避之不及,又被另一只手接住,被一把拉上了马。

甚至来不及回头,她只觉得狂响越来越远,她的神志也越来越模糊,颠簸之中想到了熙之在最后一刻对她笑,对她说:“谢谢你。”

她谢什么呢?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她眼中蕴着水汽,挣扎着偏过头去,只觉得热气尚存,火光依旧。

【尾声】

随着这一场血光过去,颍安两地持续多年的战火,终于逐渐平息。安阳城经历了数十年间的几易其主,也终于尘埃落定。只不过再繁华的旧时都城,如今也是百废待兴。染上些沧桑来。

颍军正式把安阳及周边六省划为颍地,叶庭让亦成为了江北十三省真正的主帅。统一了旗帜,统一了法政,统一的货币。稳定了经济,安定民生,还要兴建学校,工厂,还要送一批有志之士出国留学。

算起来也该还有数十年的路要走。

只不过叶庭让维护国家名义上统一的愿望还未实现,东北又出了战乱,日本人重兵压境,又有无尽的涡旋。数不清的战乱荼毒着家园,只不过家在心里,依然风采依旧。

颍军与安军整合,重新统一编制。正值繁忙。从之在官邸里和养病的熙之闲话家常,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好像从未发生过之前的事一般,她们依然是那一对家在奎北的姐妹。

“这几日啊,我都觉得自己还是老了,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个倔强的小娃娃。”熙之说“喜欢打抱不平,却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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