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和燕尾帽(172)

可最终,他轻轻拍了拍彭静静小腿处的被子,出去了。

、、、

越来越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越来越觉得那个男人是个无比强大的存在,包容着她的任性和自私,守护着彭家最最宝贵的明珠。

彭静静的手在床单上抓出道道抓痕,蓦地,和她面对面躺着的女孩睁开了眼。她的发帘早就睡劈叉了,五五分滑稽地搭在额前,她的眼里有晶莹的水泽,呆呆望着妹妹。

彭静静冲姐姐笑了一下。

彭闹闹缓缓爬上窄窄的单人病床,缩在最尾巴的角落里,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妹妹的小腿。

同一个位置。

肉肉的小手伸进被窝里,从宽大的裤脚钻进去,摸了一手湿。

彭静静不知不觉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拎出来一样,湿透。

那该有多疼?

五五开发帘的小姑娘揉着眼,更把额前不怎么听话的头发掀得翘起,她冲妹妹比哭还难看地笑,慢腾腾爬到枕头旁挨着妹妹躺下,与她小小声:“天亮了我给你买糖葫芦。”

彭静静觉得自己最近大概太闲了,总是能想起小时候的事,彭闹闹最缠糖的那几年,半夜也会爬到她床上,小小声:“你吃糖么?”

那个时候她的脸比现在可圆润多了。

喻兰洲这一晚是每隔两小时进来一次的,他彻夜坐在大办公室里,每起来一次就用矿泉水的小瓶盖盛满一瓶盖的水浇在他的百里香里,每次一点,不敢多,一夜都看着那盆曾经他觉得毫不起眼的小草。

晨曦破晓最后一次进去时,有点愣住,因为床上紧紧挨着的姐妹俩齐齐看向他,都醒着,把他抓个现行。

彭静静贴在姐姐耳边:“他一晚上进来好多次,好吵啊。”

彭闹闹拍拍妹妹的小脑袋,也贴在耳边:“我也是被他吵醒的。”

从来都气定神闲的喻主任有点慌,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两人脸上的神情……不像好话……

他握着门把轻轻退出来,看看外面的天色,决定去食堂排队买包子。

买小姑娘总囔囔的“宇宙超级无敌好吃包包”。

没走几步,里头的小姑娘追出来,有厚厚发帘的那个。

想叫他,可走道上太安静了,那人可恶,明明听见她出来了也不停,只好哒哒哒再跑几步,追上去,拉住了喻兰洲的袍子。

“你一晚上都没睡?”小姑娘的手揪着他,越来越用力,手指都泛白了也不肯松开,突然泪意就冒到了嗓子眼,说话带着一股哭腔——

“妹妹开始难受了。”

护士站有值班的小姑娘探头往这处望,喻兰洲一手攥住了闹闹的手腕,快走几步,带到了空无一人的楼梯间。

彭闹闹闻见了他身上淡淡的药味,那是撒隆巴斯的味道。

可她顾不上,眼里潮潮的,她问他:“怎么办啊喻兰洲?她真的好难受,她怕我知道,一直在忍,我们能打点什么药么?卧槽进口药也踏马的没用啊!她还是会难受啊!你帮我想想!还有什么药能让她好受一点?”

说着,自己就安静了。

因为她知道,没有那种药。

手也松开了。

低头忍着眼泪。

她暗暗下过决心,她在这一年里都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明明是屁大点小事都要嚎两声让人心疼她的小丫头,突然就成熟到不愿意掉金豆豆了,这叫某人跟被钝刀割似的难受,所以思绪有点乱,有点失控,很想做点什么……

下一秒,男人宽阔的怀抱将她纳入其中,她的脸紧紧贴在喻兰洲胸口,听见他沉沉的心跳,听见不怎么爽的低语:“叫哥。”

叫什么全名。

小姑娘碎碎的额发亲昵地蹭在他雪白的袍子上,他喜欢这样的画面,轻轻在她后心拍了拍,虽然是个大夫,但也只能干巴巴地安慰无用的话语:“过几天就缓过来了。”

没药,得靠自己。

闹闹在他怀里动了动,他立刻松开,低头看着她,看她逼红的眼底,看她倔强强忍的难过,看她在他怀里蹭红的耳尖。

男人的手轻轻执起她的手腕,一轻一重地捏捏,是无声的安慰,是翻过了刚才那篇冲动变得适合、礼貌。

“我今天请你吃饭。”女孩鼻音浓浓,“我有话问你。”

除了谢谢你之外,我有话问你。

我想问问你,那些我一直想不通的事,开口很难,我终于决定鼓起勇气。

喻兰洲,你觉得不在现任面前提起前任是尊重的话,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我们已经说清楚了啊,为什么要把戒指还给我?

你刚刚抱住我,难道不是喜欢我吗?

你绝对不是会随便抱住小姑娘的那种人。

最后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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