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雪慌张地问道：“天衡，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初雪，原来你会有慌张的时候，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会是那个有礼，疏离的模样，就算是催债的人来时，都不见你有丝毫的慌张，害怕，如今只因为这一张纸，你就慌张了。

我在四年前就知道，小落生日那天其实我在公司没有会议的，而是去拿了这封亲子鉴定报告，我以为我可以做得到，我以为我可以忍受的，我以为我可以忍住不说的。原来我是做不到的。”时天衡苦笑地回答道。

两人沉默一会，时天衡愤怒地问道：“你为什么当初没有告诉我？我知道你母亲当年为什么急着要你嫁给我了。”

顾初雪忍着眼中的泪水，说道：“天衡，我在十五年中有想过告诉你的，我只是没想好该怎么说……”

“顾初雪，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也许我会接受呢，而不是我被你和你母亲像是傻子一样，整整蒙在鼓里十五年。

而现在的我对你只有嫉妒和恨意，为什么你可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以处理这么井井有条，为什么你还要把属于我在你这里仅有的自尊全都被你踩在脚下，为什么？”时天衡歇斯底里地吼道。

“天衡，对不起，非常对不起。”她悔恨地回答道。

时天衡冷笑地回答道：“顾初雪，你到现在还是如此吗？我想要从来不是你那句可有可无的道歉，而是你真心实意一句我喜欢你，我不想这十五年等来依旧是你充满距离感的客气，我不想我这十五年像我的身旁依旧是一块有温度的石头，我不想我这十五年来依旧是走进不去你的心里。

顾初雪，我想要只是一句你真心实意的喜欢，我想要的只是你眼眸温柔地说道，时天衡，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的话语声音渐渐凝噎，然后往着自己的口中灌下一口酒，仿佛这些难为情的话语只有醉酒的情况才可以说出。

时天衡红着眼看着顾初雪，她擦去眼眶的泪水，与他对视，如释重负地说道：“天衡，我喜欢……”

可是这句话语最后一字顾初雪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仿佛世人有人扼住的她的咽喉，像是背叛从前的自己，最终顾初雪低下头，掉着眼泪说道：“天衡，对不起，我还是无法说出那句话语了。”

“啪”的一声打在她脸颊上，一旁的秀发扑散而来，时天衡说道：“顾初雪，我对你就不该有期望，便不有所失望，比痛恨你，我更痛恨现在懦弱不堪的自己。”

时天衡的话语满是失望与愤怒夹杂的语气，令人觉得可怜又可悲。

顾初雪捂着自己的左脸，泪水噙满眼眶，一遍又一遍说着抱歉，对不起。

他走近几步，扣住顾初雪的手腕，歇斯底里地问道：“顾初雪，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什么，是你的清高，是你的孤傲，是你的礼貌。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顾初雪问道：“天衡，你要做什么？”

他亲吻在她的颈部，单手扣住她的两个手腕，撕开她的衣服，顾初雪大声说道：“天衡，这样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顾初雪，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是你这十五年逼我的，现在我还有什么。”时天衡自暴自弃地喊道。

顾初雪的手腕满是红痕，慌张地说道：“天衡，放开，我手疼，不要我对你的好感全部变成厌恶，鄙夷。”

“顾初雪，你以为我现在还在乎这些，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他愤怒地回答道。

顾初雪的衣服已经被他撕裂到腰间，他亲吻在她的脖颈处，在空隙之间，她的手腕从空隙处，两手一把推开时天衡，他因为喝酒脑袋昏昏沉沉的，脚下不稳，后脑勺一下子磕在床柜头处，歪倒在地上。

顾初雪以为他只是喝醉了，从衣柜中拿出一件杏色的风衣，披在自己的身上，拭去她的眼泪。她低下身躯，轻轻抱着时天衡，口中呢喃道：“天衡，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或许在你的眼里从来不是一位好的妻子，但你从来都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即使到现在，我依旧这么认为。”

她瘫坐那里，时天衡的上半部身躯放在腿上，静静地说这些简单的话语。半分钟之后，顾初雪的指尖掠过他的后脑勺，等到出来满是醒目的红色，顾初雪手指颤颤地放在他的人中处，早已没有了呼吸。

她一下慌了神，将时天衡抱在怀中，一遍又一遍地喊道:“天衡，天衡，你醒醒，你不要吓我，醒醒……”

她仿佛看见二十年前的那个懦弱不堪的自己，一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自己，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走出，只是当一切再重来时，自己还是那般孤苦无助。她的热泪滴答滴答地落在他的脸上，却是没有了任何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