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掠十年灯+番外(267)

作者:史今朝 阅读记录

真是扯淡又荒诞。

秦楚河理亏,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许久后,才底气不足地为自己开脱道:“我对秦熏这么好,其实有一部分也是在弥补我对池漾的愧疚之情,当时我不知道云听是带着身孕跟我离婚的,要不然我怎么都不会答应的。”

“那你就没有考虑过,池漾的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席砚卿声音冷得骇人,“因为她不愿她的另一个孩子,有一个跟池漾一样受尽冷嘲热讽的童年。”

秦楚河面露难色:“当年伟达遇到很严重的经营危机,全靠朱家接应,希望你能理解我当时的苦衷。”

“为了商业利益,是吧?”席砚卿冷笑一声,周身冒着怒气,面罩寒霜,“所以,你现在为自己当初的愚昧和懦弱付出代价,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顿了几秒,他又说:“你这么说我倒是又想起一件事,当年池漾母亲毅然决然要跟你离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婚内出轨。”

“这个我可以解释,我当年是被双方家长设计的,并不是......”

“你犯不着跟我解释!”席砚卿不留情面地打断他,“最重要的是,你也犯不着跟池漾解释。我今天之所以忍着怒意,跟你心平气和地坐在这儿,只是为了满足你那点遮不住的倾诉欲。你这点烂事儿,跟我说过就够了,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池漾面前。”

“我当年有去找过她们的,但是没有找到,我根本不知道南南改了名字......”

秦楚河解释着,但席砚卿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他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点餐台前的一对母子身上。

刚才他就注意到他们了,看样子应该是从较远的地方来这边求医的人。

女人衣着朴素,背着一个又大又有些破旧的包,看着墙上的菜单犹豫了很久。

很明显,她在犯难。

在满足孩子心愿和经济拮据之间犯难。

不过,有几个好心人注意到母子两人的窘迫,纷纷跑到他们面前,问他们想吃什么,他可以请他们吃。

这位母亲都摆摆手,相当果断地拒绝了。

这个场景,让席砚卿蓦然想起好几个月前在机场撞见的那一幕。

那一次,他“以公谋私”,与池漾一起前往新加坡参与裕泰并购案,到了机场往休息室走的时候,他无意间瞥到了餐厅里的池漾。

她当时正等在等餐台前,旁边站着一个同样犯难的母亲和同样期待的孩子。

但是她,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什么也没做。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真的称不上熟,仅仅只是刚认识的陌生人而已。

但是,席砚卿很笃定,她一定会折返,她一定不会无动于衷,她一定不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知道,十年前那个为了救别人不惜让自己受伤的女孩,一定会折返。

她确实折返了。

但不是向这对母子伸出援手,而是以提前结账为由插队到了他们前面。

当时,钟离声站在他身边,看着这一幕颇有微词。

席砚卿却更加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的身影,猜测着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事后,他才知道,那个关于纸条的故事。

她没有以“你们想吃什么我帮你们买”这样的方式去帮助他们,而是递给了服务员一个纸条,让服务员配合她演了一出“幸运顾客可以免单”的戏。

他问过她:“为什么不直接帮他们?”

她说:“直接帮他们,他们会有负担的。”

他见过很多善良的人,但却是第一次见,能把善良处理得这么妥帖的人。

-

点餐台前,那个母亲的两难仍在继续。

席砚卿自动隔绝掉秦楚河的声音,拿出手机低头在备忘录里输入了一行字,然后起身朝点餐台走去。

他输入的内容和池漾当时纸条上写的内容如出一辙,这个故事的后续发展也和当时的情节大差不差。

这个两难的母亲,在不愿意接受任何人平白无故善意的前提下,满足了孩子的心愿。

她不再两难。

悄无声息地替这对母子付完账,席砚卿正要往外走。但他目光一扫,看到秦楚河倍感无助的背影,又停住了脚步。

他这个无力又落寞的背影,预示着一切远远没有结束。

这个人,会继续抱着他内心无法释怀的歉意,想方设法地赎罪。

会继续,以一个对女儿怀有歉意的“父亲”的姿态,想方设法地出现在池漾面前。

以及云锦书面前。

但他的每一次出现,不论是真情,还是假意,对池漾来说,都是万劫不复的灾难。

往事积重难返,他连赎罪的资格,都已失去。

他忽然想起昨天周柏杨跟他说过的一句话:你不要成为她生命里有罪的那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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