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煞+番外(157)

一壶酒喝尽。正有兴,但因为之后有大事,刘宪与白庆年也不敢再接着喝了。

但是酒在兴致上,人言也就说得开起来。白庆年身子往后一仰。

“从前吧,你在刘知都的位置上面,我一直有些话不知道怎么问你,今日,你既说你要丢了知都这个名号,那就容我问你一句。”

刘宪抱臂向他,“问吧。”

“殷绣这个女人你这辈子,是打算放下了吗”

刘宪怔了怔,过去白庆年其实也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提起过殷绣,但是,他从来有正面回应过他的问题。说来,除了在魏钊面前,他几乎没有跟任何人,认真地谈及殷绣,即便这是一个天下皆知的事情。

“放下,你说什么才叫放下呢白大人有一生所爱吗”

白庆年被他这么一反问,到还真沉默下来认真地去想了想,“早年间有吧,现在好像不敢有了。怎么说呢,眼前的事情,应接不暇,女人的事啊,太麻烦了。”

刘宪闭上眼睛。

“所以,我也很难跟你说清楚。殷绣也麻烦,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这一辈子,遇到的麻烦事,多是不愿意去做的,独她的事情,能尽十分的心,我绝不尽九分。你问我是不是放得下她”

说着,他垂下头,“放不下吧,从第一次在宴席上,她吟出但目送,芳尘去那一句话起,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放下她了。”

说到底这里,他顿了顿,“只不过,她又她更好的归宿,与我无关罢了。但是,她与我无关,不大要紧,要紧的是,我这一生,几乎只与她有关。”

白庆年听完,喉咙却莫名地有些发哑,“还是替你觉得不值得。不值得啊。”

刘宪睁眼,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我们这样的人,说什么值得不值得呢,天下活着的道理多了去了,比如官家,他守他的王道,再比如你,或者胡相这些人吧,自诩有些为官之道,哪怕是站在是而非界限之间,也笑称自己的忠良之人,无论如何,其实都没有对错,大家无非是为了,在这个不那么好的世道上混下去而已。我不过是另外一类人,为了女人”

他说着笑开,“为了女人的那群鼠辈罢了。”

白庆年道“惭愧惭愧,被你一怔见血地说出来,滋味还真不好受,你若是鼠辈,我等便是蝼蚁,皆在偷生。”

刘宪就着握盏的手指向他。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这样说过。”

白庆年点头道“好,你不借着刘知都的身份压着我,在你面前,我还是输一步。别不多说了,天恐怕要黑了,白庆年,这一生,恐怕就送知都到这里了。”

刘宪正要接话。

谁知,外面的狱卒突然走进来。

“刘知都,白大人,宫宫里来人了。”

白庆年道“这不是还没到时辰吗怎么”

刘宪道“不对,殷绣就算过来,也不会是用宫中人的身份来给狱卒传这个话。”

说完,他看向那个狱卒,“怎么回事。”

狱卒道“他说要见了刘知都,亲自跟您说。”

白庆年没有马上开口,在这种棘手事情的档口最怕的就是突然出变故,一旦中间有任何的环节改变了,整个大局就会出问题。想到这里,他忙对刘宪道“要我说,还是不要见了,你就安心等着绣姑娘的消息,我出去看看。”

刘宪挡住他“你别去,这个时候你卷进去,官家那里连个走转的余地都没有,你赶紧从后面出去。我来见这个人。”

“可是”

“不要可是,我还有仰仗你的地方,我现在还在刑部大牢里,该来的,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赶紧走。看看能不能赶得回大陈宫,见到殷绣或者官家,跟他们说,不要轻举妄动,大不了舍,狠一下心,就舍了明白吗”

白庆年听得心惊胆战,“不至于吧,你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始终觉得这个事情没有完好了,赶紧走。”

白庆年无法,只得起身,“那你保重。”

说完,闪身往侧面去了。

刘宪这才对狱卒道“去带那人过来。”

不多时,一个清瘦的小内官从外面走过来,刘宪倒是认识这个人,郑婉人身边的内官,蒋寒。

但出乎刘宪意料的是,这人一来就在他脚边跪了下来。

而后便泪流满面地哭天抢地。

刘宪退了一步,“你这是做什么”

那人抬起头,一把抓住刘宪的衣袖“刘知都,宫里出大事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没了。”

刘宪一怔,脑中虽然还在判断他口中之言的真假,脚却有些站不住。

他看向一旁的狱卒,那狱卒低垂着头,“刘知都,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我今日不当值,今儿下午,的确听到了丧钟响了二十七下。白大人和刘知都在说话,我们就没提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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