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煞+番外(55)

刘宪一路将她送进去,方松开了她的手,一道栅门隔开,她的身影在刘宪眼中,有一种被切割的痛感。

“回去吧。”

“我要去一趟白马寺。”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内官匆匆忙忙地过来,“知都大人,奴婢好找您呐,官家传话,让您去白马寺呢。”

“好。”

说完,刘宪转身欲走。谁知殷绣却叫住了他。

“刘知都。”

刘宪回头,“绣儿说。”

殷绣将怀中的一方帕子取出,从栅门里伸了出来,“帮我把这个与官家。”

刘宪看向那方帕子。帕子上绣的是广玉兰的图案,银线金丝手工精致。

“有什么话要带给官家吗?”

“不用,他明白的。”

作者有话要说:手术前最后一更。明天手术。今晚攒个人品。字数不够,大家原谅。

另外身体重要,希望所有人都能远离医院,自由自在。

第31章 临崖音 但目送,芳尘去。

刘宪从大陈宫出来,四处上灯,雨已经停了,月正上中天。

一入秋,灯里的尘埃都变得格外纤细敏感,细软的蒿草丝子游走过腕边,曝露于外的皮肤就有些干涩发痒。

来传话的内官备好了车,刘宪却弃了,转而让人牵来马,也不消那人在前面引着,打马自出了立正门,向南往白马寺而去。

一路上他都在手中拽着那方广玉兰绣的帕子,其实今日最伤他的并不是殷绣以身犯险也要维护魏钊,而是她从牢狱里递出来的这方帕子,还有那一句:“不用,他都明白。”

人和人之间针都插不进的关联,在他这个孤煞人看来看来,真的是锥心痛。

想着,他将手中的缰绳伙同着绢帕越缠越紧,风中开始透来松叶香,月光盈满马上的衣袖,不觉已回转入山路,白马寺的山门,已近在眼前。

魏钊在“松间照”见刘宪,那里是崖边的平台,月光好,风也轻逸。宫人门提着灯立在远处候着,刘宪过去的时候,魏钊身边只立着杨嗣宜一个人,手中护着一盏青釉的五芯灯盏,灯色明明灭灭间,魏钊面上的表情也不明朗。

刘宪行礼,魏钊只道了一句起来。

两人很少这样直白地对着,心里头比任何时候都要敞亮。

山水干净,魏钊先开了口:“刘知都去送绣儿了?”

“是。”

“好,掖庭是你掌管的地方,朕暂时把绣儿安置在你那儿,她若受半分的损耗,朕惟你是问。”

刘宪抬起头,魏钊临崖背对向他,只穿了一身藏青色的燕居服。身型渐成,虽不是十分魁梧之人,却也渐有了睥睨天下的气度。

“官家放心,若她有事,刘宪,亦不会宽恕自己。”

魏钊转过身,“朕明日起驾回宫,你来帮朕做一件事情。”

“官家请吩咐。”

“去找徐牧,诱着他,顺着和太妃有关的流言,往下查。”

刘宪怔了怔,他隐约知道魏钊心里有自己的计较,但是,他没想到他会走出这样一步悬崖边上的棋。

“还请官家明示。”

魏钊走近了他几步,“朕要捋一捋殷茹和徐牧的关系。”

刘宪不自觉地笑了笑,这个笑容里的意思有些复杂,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他是在为眼前这个年轻君王的城府和心思感到赞叹,还是在可惜,他终于也要被大陈宫炼化成可畏的人了。”

“官家何时候察觉他们二人之间的关联。”

魏钊回头,望向那秋雾轻腾的山崖,“在宫外时即有,但她是绣儿求了皇后接近来的姊妹,她就一个妹妹,朕不想多问。”

刘宪走到他身后。杨嗣宜也转身用背挡住崖后来的风,灯把那二人的影子投向山崖对面的石壁,杨嗣宜一时恍惚,竟觉得这两个同样欣长的背影,竟然有一丝莫名的相似。

这个念头一串出来,他忙扬手给了自个一巴掌。

“好,臣要引徐牧查到什么程度。”

魏钊沉默了一臾,“引他查到,他自认可以揭露于朝堂为止。”

“官家的后手呢。”

魏钊看向她,“周太后。”

刘宪没有再往下问,他也给了自己一些余地去猜魏钊的谋略,两个聪明的人是不需要把话全部说破的,于是,他垂目轻轻点了点头。

“官家如何信得过刘宪。”

魏钊似乎笑了笑,“朕吧…从来都不信你,朕也不怕告诉你,徐牧的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但他是朕的舅舅,站在整个朝堂最亮堂的地方,朕看得清他,他看不清朕,但是刘宪,朕只能透过绣儿去看你。”

说完,他脑中似乎又百转千回过一次。

“不过这一回,朕愿意信一次刘知都。”

刘宪一直觉得,和任何一个利益漩涡里的人相处时,他都是最自如的,因为不人不鬼的身份,不阴不阳的立场总能让他游刃有余地游走于其中,但是对着魏钊,他并不完全自在,他甚至渐渐感受到一丝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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