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为正妻(46)

作者:旷宇 阅读记录

曾墨活灵地从轿子里头蹦下来,一下子跑得老远,河滩头都在石阶底,同水面儿几乎是漫平的,她蹭蹭地往那阶下去了。

众人一晃神,抬轿子的愣住,妈妈心急了,赶忙挥手,“快,留下两个陪着王家小姐,快跟上,拿幔子的,你们快些。”

这一群人都远了。

四周静得有些发憷,前边是一条履道坦坦,两个没声气儿的轿夫,旁边是三径远隐,四方小田。

王溪的心里有些发闷,手心里头起了汗,拿出绢子,攥在手上。

得得。

马蹄子的声音。

才觉听不真切,哒哒地渐渐响了。

轿子停在地上,尚且来不及思索,那飞快的骑已是踏踏地将地都要踩动起来。

“轿内何人,为何在此!”

那马蹄声尚未全歇,在前头就先问起来。

两个小厮像没了主意,低声回道,“是曾臬台府上。”

“为何只有两个人?怎地抬轿?”

“其余……其余……”王溪想见外头两个是因为碍口,不好说小姐跑出去,故而支支吾吾。

听话的人没有如此想,只听轿外大喝一声,“鬼鬼祟祟!快说究竟何人!”

“这位官爷,小的真是曾臬台府上的。”

轿子外面似乎被团团围住,那是极不耐烦的音调,“废话不必多说,一搜便知!”

正当这时,马声嘶鸣,最后一骑飞奔而住。

来人的声音很朗阔,“何事?”

“回少爷的话,这一轿只两个小厮,小的们觉得有异,他们自称是曾臬台府上,小的们不信,正准备去搜。”

“哦,你们可有何信物?”

“这不是公事出来的,如何能有信物。”

马似乎跑得累了,喘息声忒大,贴着轿轖来来回回,如同一种压迫传来,王溪未经过这阵仗,如何能不紧张?

“既然如此,现下紧迫,若有得罪,尤某人自去曾府请罪。”

下马落地的声儿犹在耳边。

心里益发急了,她瞥见轿格子上挂着的一盏小灯,提一口气,赶忙将它吹熄了。

里头一动静,外面的人先就瞧见,他厉声道,“轿中何人!”

“慢着!”

王溪定了定神,此时也只有故作镇静,她用自己都觉得有些发颤的声音回道,“你们又是何人?这是曾家内眷,无挨查之命,怎能肆意行事?”

那人没有回话,倒是外头跟着的先答了上来,“我们少爷是都指挥使,要何人……”话未说完,就住了口。

“家中小妹被贼人之轿所截,尤某四下寻找,别无踪迹。”

王溪心里稍稍落定,“既已说明,那请大人别处去寻,莫要耽误。”

嚓——是硬物碰擦的声响,艾香和烟香气息随着兹兹之声弥漫在空气中。

“牙婆狡作,我又如何知道你不是?”

正以为无事,轿帘子欻地一掀,光从缝里头打进来,从暗到明,王溪睁圆了眼,看着眼前同样被照清楚的人。

她没有避开,也没有垂下头,只是惊慌地瞧着这个男子。

那眼神起先很是犀利,之后透了些错愕,到后来却是一动不动地注视。

直觉这眼神很放肆,王溪皱了眉头,她有些恼了,可偏偏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索性只能赌气似地瞪着他。

抬帘子的手半垂下来,轿子里头暗了些,风将火苗子摇得影影绰绰,背光之处一片暗沉,那侧过去的轮廓显得相当清晰。

只有一瞬,他似乎要回转过来,却也只是一瞬。

“冒撞。”

低沉的歉意。

说完那半抬的手顺着帘边滑下去,全无灯火,一道银亮从顶盖上头缀下来,月色透过蓝布似被染过一般。

疾奔而走的马蹄声,一晃神就听不到了。

“溪儿!适才那阵仗吓死我了,躲着不敢出来,溪儿?”

“嗯?”

这一日之事,晓得的人不多,曾太太因怕府里闲话,赏了两个,又打发了两个,此事可大可小,众人皆不提起,也倒相安无事。

这交卸诸事未停当,藩司衙门也还没收拾出来,王家依旧是借住在曾府门上。

过了三月,菖蒲同曾家的丫鬟闲话,忽然听得了一桩秘密。

她小丫头想着自家小姐同曾大小姐关系亲密,于是兴冲冲地跑回屋里。

“小姐,你可知这府里头要有喜事?”

将曾墨平日里头看的小册掩了起来,掖在寝被下头,“哦?是何喜事?”

“尤府上来人提亲,曾老爷允准啦,听说是尤家一个掌兵的少爷,曾老爷欢喜得不得了。”

压着小册的手松开,“恩?啊……这样啊……是要给曾姐姐道喜了……”

第24章 接委

皇上任命齐靳为顺天府尹的旨意到部,吏部遵旨作速办理委札,四月初十的时候就奉到了齐府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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