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为正妻(78)

作者:旷宇 阅读记录

曾墨适才还喜笑颜开,听见这话突然面色一黯,她叹了一声,“逃不过你,我们家里那位姑奶奶,是蚌壳子做的皮囊,蚌肉子心肝,又上赶着去照顾俞四了,人给她吃了个闭门羹,扫了满府的颜面。”

“怎么一回事?”

曾墨很是纳闷,瞧了她一眼。

王溪先答道,“我久未同姨妈府上往来,他的情形并不知晓。”

换作别人她定当是做一个反跌文章,王溪她自然不会这么想,摇了摇头,她嘴角微动,“唉……我也不太晓得,也是听别人说你俞四老弟同提督府的殷大人有些过节,那姓殷的底下人要煞煞他的狂气,打得有些重了。只是我们这位姑奶奶前脚才赌咒发誓,后脚心眼子又软了,我瞧要让她死了这条心,难。”

王溪劝她:“她这么个岁数,又是有历练的,自己知道好歹。”

她蹙眉长叹,“老爷走的时候特地关照我,只是我劝不住,有时候脾气上来,反倒添了油火,想你那日一句话就劝了下来,我终究不能比了……”

这关系再密,人之避短,根于天性,这样的话也不是随便能出口的,可见曾墨待她,全无半点遮掩,王溪深明此中道理,于是不再说话,只伸出手去,将她的手拢住了。

曾墨微微回握,外头映月忽然打了帘子进来,“听门口的轿班说,老爷回来了!“这原本是平常事,她面上却表了十分喜色。

曾墨收拾了态度,关照丫头出去备车。王溪留饭,她再三辞了,于是相携着送她出了二门,待回了院子,映月近身过来,“老爷先去了老太太那里,想是快要回屋的,我适才让人传话给了马婆子,让今日晚间多备些菜色。”

其人在迩,王溪不置可否,只过了几个时辰,耐到晚间,奈何底下人仍旧不见老爷踪影,菖蒲悄悄去打听,回来也不吱声。

丫头们一个个坐卧不宁,满面忧心,正主倒是没什么动静,也没有相问,待丫头们端上茶食,又倒上了茶,就招呼她们都退了出去。

几日后便近了七月末,因要准备中秋各物,于是同管事妈妈们在平素派差的厅里点验支取,巧泻月过来,说那丫头回转了些,老太太的意思也到了,齐斯一并料理,正要嘱咐几句,只听院中一阵吵嚷,菖蒲的声音显得格外厉害,“我饶了你一次,竟还这般管不住嘴舌。”

“菖蒲姐姐,你饶了我罢,我再也不敢了。”

王溪不知何故,领了人一道出了屋,只见平日管打扫的一个丫头跪在院中,正哀声讨饶,菖蒲面上胀红,气愤难掩,一旁泻月最是识色,一句话未问,只敛衽行了礼,从廊子底下走了出去。

“怎么一回事?”

菖蒲抬头,见王溪立在廊下,于是指着那丫头道,“你自己说。”

那丫头微微转身,吓得一缩,忙拉着菖蒲的下摆直摇头,“是我的不是,我再跪三个时辰都无妨的,姐姐你教了我罢。”

菖蒲是大丫头,她难得这样疾言厉色,虽有些蹊跷,但管教底下丫头原就份属应当,王溪当然不理论,只打发了众人,自己回了屋,进屋是映月过来服侍,净了手,就端了茶来。虽是巧月末,炎气未散,草虫子吱吱响了起来,地上虽不似炉火熊熊,也着实滚烫,外头的一会就受不住,低低的哭了起来,听着似一阵子黏糊糊的腻响,王溪淡淡一问,“这是为了什么?”

映月平日就是藏不住的性子,凡事写在脸上,“是这蹄子嘴上不干净,菖蒲姐姐拿她作例呢!”

“说了什么?”王溪就了一口茶。

映月一愣,脸色一变,忙跪下来,“奴婢不敢说。”

这不敢说应是同她相干了,“映月!”菖蒲打了帘子进来,先喝了一声。

王溪站起身,瞧了两人,漫道,“左不过是他瞧了母亲又去瞧她这一桩,这府里头的舌头你们可都要去修一修?”

“夫人……恁知道了……”

菖蒲咬牙切齿道,“夫人恁可知道,昨儿个老夫人同李妈妈说,不论好歹,那个莺如丫头是不许回府了?”

“我晓得,适才她们回了我,母亲把书儿送去了。”

“恁可知道,老夫人送去之前,挑了个错,打落了她半口牙么?”

王溪听闻也是一惊,菖蒲把屋里的人打发出去,近前压着声说,“老夫人这些年不大动气,手段却是在的,她院里都是闷嘴葫芦,我瞧着手条子辣些,未必是桩坏事,我听她那日同恁说的话,还是愿意帮衬的。”

王溪摇摇手,示意她不必再说,“母亲做得,我却做不得,若母亲全然信我,芰荷又怎会适巧跟了你?”

菖蒲从未想过这一层,立马回思平日里的言语,好在夫人从未有过什么话,思忖之际,却也惊出一身冷汗。

上一篇:听说你还回忆我 下一篇:末世农场系统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