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卿卿不放松+番外(256)

回去头一天就拐着弯子问兄嫂,窦家是怎么个情况。

元赐娴说,知道一个男人两个月不理须发是什么模样吗?

陆霜妤愕然,问是不是窦阿章。

她说是,不过她来晚了,看不到了。他在得知陆家并未造反,且她平安无事以后,已经把一脸的须渣都处理了。

陆霜妤知道元赐娴没道理夸大事实,揪着心在府上犹豫了整日,刚下决心跑一趟窦府,就听说窦阿章来了。她迎出去,一眼看见他须发确实已打理清楚,人却瘦了好几圈,脱了形似的,还没能胖回来。

她说不上心里滋味,真要有个形容,大概就像是吃了串儿冰糖葫芦。又凉又酸又甜。

窦阿章看她一脸挣扎,道是她嫌弃他这副鬼样子,忙说自己不是来打扰她的,确认她平安无事就走。

陆霜妤暗骂他呆子,喝住他,然后叫红菊拎了只活蹦乱跳的老母鸡出来。

窦阿章不见其意,直到那只肥硕的鸡被塞到他手里,听见她道:“杀了吃,把身板补结实了,然后来提亲吧!”

她说完,不知是羞还是恼,转身就跑。

窦阿章心都跳停了,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等反应过来,激动得手一松,老母鸡因此挣脱了去,满院子飞跑。

陆霜妤躲在墙角,悄悄探头,见他慌里慌张追鸡,笨手笨脚扑了一身的毛,捧了腹笑。

一眨眼,这一双也成亲六年许了。窦阿章官至礼部侍郎,陆霜妤自然跟他住在长安。

陆时卿和元赐娴讲着这些个往事,出去迎他们,一面吩咐仆役,将在外头贪耍的元臻元姝叫进来见客。

仆役忙去寻兄妹俩,到了偏门,却只看见元姝一人。八岁的小娘子在玩弹弓,拿了红绸布条蒙着眼睛,打对头一排小靶子。

靶子唰唰应声倒地,一旁几名陪她的丫鬟拍手叫好。

仆役刚欲上前,叫小娘子莫耍了,忽听一阵车轱辘声,紧接着,视线里便撞入一辆阔气的马车,车是玄色,车壁雕了螭纹,看上去绝非寻常人家。

车刚停稳,里头便掀帘下来个人,与此同时,那边尚不知情的小娘子一弹弓打过来,恰好击在这人腰间珩佩上,丁零当啷一声脆响。

“哎哟!”被石子打中的人没发声,倒是车内又下来个太监模样的人,捏着嗓道,“大家,您可还好?”

仆役与一旁丫鬟们脑袋一懵,意识到来人身份后,慌忙跪倒。

蒙着红绸的陆元姝扯下布条,满面疑惑地往道口望,就见那头唇红齿白的少年笑意翩翩,推开太监的手朝她走来,边问:“元姝,不认得我了吗?”

第120章 番外·今生·大团圆(二)

陆元姝看清来人,低低“呀”了一声, 讶异之下指头一松, 红绸子随风脱手,恰好飘向郑泓的方向。

郑泓抬手, 轻轻巧巧一接,捻在了掌心,随即见她慌忙敛色福身, 叫他:“陛下。”

看她身板小小一个,摆出的姿态却有模有样,他颇是老成地叹了口气:“果真不认得我了,说好了不要叫我这个的。”

他都没自称“朕”, 她叫什么陛下呢。

他说罢低下头去翻找袖中物件, 像要拿什么东西给她。

陆元姝却小心翼翼瞅了瞅四面,压低了声,再喊了他一句:“陛下。”

郑泓掏到一半的动作一停,抬头看她, 见她樱桃似的小嘴微微张开,无声比出个口型:陛下哥哥。

郑泓乐了,扭头看一旁的宦侍严福:“朕说什么来着!”

严福闻言眯缝着眼笑。来洛阳的路上, 圣人笃定地说,陆小娘子见了他, 一定还像从前一样喊他一声“哥哥”。

虽然人家小元姝顾忌着礼数, 顾忌着周围有人,没敢叫出声, 但严福还是朝郑泓竖了个拇指,道:“大家高瞻远瞩,真知灼见。”

他说完,瞧见小皇帝面上得意洋洋的神情,恍惚间记起了前头几年的光景。

当年小圣人遭逢大难,为德王所救,九死一生归京,匆忙登基,很长一阵子里,面上就没露过几分笑意。

六岁的孩子,坐在龙椅上脚还够不着地,却神情肃穆地做着大人都未必干得了的事情。

圣人长大得太快了,在陆中书及原先德王手底下一派朝臣的辅佐下,迅速肃清平王余党,为元家平反,昭先帝罪孽于天下,一桩桩一件件井井有序。

满朝上下,没人觉得这样不对劲。因为没人把他当孩子看。

他是他们的圣人,再窄的肩膀,也得扛着大周的江山。

但陆中书有时候不忍心。那些太过黑暗,太过血腥残暴的事,他在替这孩子摆平。

然而不久后有一回,狱中审一名要紧的刑犯,圣人听说后,说要亲自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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